第32章 褚青葉（三十）[第1頁/共3頁]

但見甘仔冷不丁地一頭撞過來，撞到他的肚子上，兩手死死地扣住他的腰帶，口中哭喊叫喊：“爹！爹！老天開眼！你終究返來認親了！我是你兒子甘仔呀！嗚嗚嗚――”

青葉天然曉得端方，雖則心急如焚，卻也無可何如。開初還擔憂不已，時不時地起家去門口，扒著門縫往外看有無追兵，到了午後也冇人找來，她垂垂也就放了心，便嗑著瓜子，跟滿仔兩個坐在牆角用心看熱烈。

青葉悄聲問滿仔：“那老惡鬼的不是要到晚間纔來找這小娃娃麼？眼下不是才過中午麼，老惡鬼又不在嘍……”

滿仔娘接太小娃娃，晃了晃，公然冇有晃醒。小娃娃的爹又道：“怪得很，他一睡一天，一哭一夜。天一上黑影，他兩眼一睜，立時開哭，哭得聲都黃了，冇有小我腔；比及天一亮，雞叫頭遍的時候，他兩眼一閉，頭一歪，馬上睡著……敢問黃神仙，這到底是甚麼原因……”

滿仔娘法力大得無邊，慕名而來的人絡繹不斷，一家接著一家。她能者多勞，也不嫌累。等青葉的一包瓜子嗑完，滿仔娘也唱跳扭蹦著抓住作下滔天大惡的三隻小鬼並一隻千大哥妖，點了一把真火燒死了。花了八錢銀子又兩籮筐大米便撤除了三隻惡鬼一隻老妖的人家口中稱謝，點頭哈腰地走了。

滿仔娘叫小娃娃的娘抱著小娃娃坐下，她則圍著那母子二人轉了幾圈，口中唸唸有詞。轉完圈，站定，眼睛死死地盯著小娃娃，冷哼了兩聲，這才大聲斥道：“你個老鬼！你成日裡跟著人家，到底是何企圖！你如果想要銀錢，你找你兒孫要去！這家人家跟你無冤無仇，你跟著人家的小娃娃算甚麼！老惡鬼！這般缺德！怪道你托不了生！隻能在那十八層天國裡享福！你給我死開！咄！咄！”言罷，恨恨頓腳，怒睜雙眼，口中發討厭之聲，吃力擯除那世人都看不見的老惡鬼。

這回是一家長幼幾口人抱著一個約莫兩三歲的黑肥大娃娃，小娃娃睡得正苦澀。滿仔娘問：“那裡不對？”

滿仔：“我實在也都會，隻是不如我娘諳練罷了。要不此後我來做這大仙，你儘管給我做幫手就成。名號我都想好了，我叫做黃大仙，你叫做黃半仙。”

青葉單獨一人找到滿仔家。滿仔娘正忙著施法，為人消災解難，滿仔爹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聽候調派，滿仔還是蹲在牆角看熱烈。

小娃娃的娘細心回想好久，遊移道：“冇有瞧過甚麼嚇人的熱烈，也未曾帶他去過甚麼偏僻的處所。倒是上個月回了一趟孃家，我一小我馱著他走了好久的路，但我折了桃枝放在他衣裳裡頭，再說，那是一條走慣了的通衢上，人是未幾，但也不偏僻呀――”

滿仔娘沉吟道：“是了，是了。你是在那條路的路口衝撞到人家了。你不曉得，跟著你家娃娃的是個老不死的老惡鬼，這惡鬼壞得很，他托不了生，隻能一天到晚在那路口轉悠，時不時地便要作歹。”摸了摸小娃娃的腦袋，長長地感喟一聲，“阿誰老不死的，他一到晚間，便摸到你家來找你家小娃兒，他的臉看著凶暴不說，他還要手拿一跟戒尺，用力地敲打你家娃娃的腦袋，不準你家小娃兒睡著。這麼小的小我兒，被人敲打著腦袋，他疼得慌，想睡不能睡，卻又說不出來，你說他會不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