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褚青葉（三十一）[第2頁/共3頁]

青葉問：“你們真的要歸順朝廷了麼？”

此時大海裡一片沉寂，唯有滿仔的搖漿聲，扁舟滑行於水麵之上的聲音，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麵、重又落入海中的水浪聲。二人頭頂一片星光，正中則是一輪彎彎細細的下弦月。青葉就著月光，趴在船舷上看水中成群的水母遊過。

青葉洗漱時，珠仙總跟在她身後轉悠，殷勤地為她遞個麵巾，拿個梳子。青葉垂垂心慌，將手中物事一丟，回身扳住珠仙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但是有甚麼事瞞著我？”

青葉本來一隻腳已跨出大門的門檻，見狀驚奇不已，便問滿仔：“我竟冇有傳聞過，莫非黃鱔是甚麼神物不成？”

“我早前與他虛與委蛇了好久，遲遲不敢定下來，一是顧慮倭人，二來是因為侯懷玉此人城府極深，心狠手辣……不過，據我得知，前兩日，結月潤那廝帶了——”怕青葉不懂，跟她解釋道，“結月潤是個倭寇頭子。”

青葉內心慌慌的，口中卻說道：“倒嚇了我一跳。四海哥生性謹慎，想來不會輕信那人。”

小院內栽有花草幾簇，怪石堆就的假山一座，因七月裡熱得很，飯桌便擺在一株文旦樹下，幾個使女正在擺放碗筷。海風習習，濤聲陣陣。若不是有拎著酒壺，捧著酒盅的浪裡滾在，這小院倒算得上是世外桃源普通的地點。

滿仔忙道：“還是上回我們去，他吃醉了酒大吵大嚷……”轉頭見她將那隻小水母放在掌內心細看，又遲遊移疑地拿到嘴邊，張口想要生啃的模樣，忙叫道，“這水母蜇人！不能吃！快放歸去！”

青葉扶著牆嘔了好一陣子，倒遲誤了好些工夫。

“你又是聽誰說的！”青葉頓吃一驚，掌內心的水母滑入海中，在水麵上悄悄漂泊著，並不急著逃脫。

滿仔娘叮嚀滿仔爹去灶房的水缸裡捉來一條小黃鱔，黃鱔捉來後，滿仔娘讓那老阿公坐定，本身抓著黃鱔的尾巴，將那黃鱔的頭對著老阿公的嘴臉劈裡啪啦一通猛抽，抽完又搓，搓完又擦，黃鱔開初還冒死掙紮，不過半晌，在她手中便成了軟綿綿的手巾子一條。過了好久，黃鱔與老阿公都處於半死之際，滿仔娘方纔問：“可好些了？”

次日，青葉醒來，見珠仙早已打扮打扮好坐在床頭了。青葉便笑：“本日你又要帶我去轉悠麼？”又伸手到她的小腹上摸了一摸，比之上回，並冇有凸出來，還是平坦如初。

青葉聽他話說的奇特，昂首看他一眼，心內悄悄思考。鄭四海提壺為本身斟了杯酒，拍了拍青葉的手背，笑道：“傻丫頭，我曉得你是怕我虧損。實不滿你說，你四海哥暮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光宗耀祖，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眼下我是名揚天下了，倒是朝廷緝拿的海盜頭子……是以，實話不瞞你們，侯懷玉提出的不記前仇，許我加官進爵的前提，說我涓滴不動心，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