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褚青葉（三十六）[第2頁/共3頁]

朱琴官一聽“四海”這兩個字，又是一通痛哭，道：“那天殺的胡必贏，殺了漠沙後，還放了一把火……”

天氣已然大亮，七裡塘鎮街上卻靜悄悄的，本來應當是熱烈的早市時候，但是本日卻靜悄悄的令人恓惶，街兩旁的店鋪無有一家開門做買賣，大街上空蕩蕩的，間或有三兩個兵卒官差穿越來往。

朱琴官還是謾罵個不住：“都是阿誰天煞孤星！都是阿誰不得好死的！都是阿誰天殺的！殺千刀的胡必贏——”

青葉轉頭，道旁有一個披頭披髮、衣衫不整的女子已先她而來，此時正癱坐在地上沙啞著嗓子痛哭流涕，青葉上前一把拉住她，孔殷問道：“琴官，四海哥如何了！他府中出了甚麼事了！”

青葉咬牙問：“你來做甚麼？”

青葉哭得頭暈目炫，內心越想越怕，曉得不成在此處招眼，現在冇了四海哥，隻怕本身的小命也難保。她開初猜想昨夜意欲翻牆之人是結月潤派來的倭人，現在細心機考，那一陣馬蹄聲過後，馬上有人來翻牆，翻牆之人必是浪裡滾的部下無疑。

浴肆內被打砸的襤褸不堪，青葉不忍多聽不忍多看，將朱琴官放下後回身便走，耳邊聽得朱琴官發號施令，命人從速打掃清算，再叫人去請木工泥瓦匠，道務需求儘早修好，以免遲誤浴肆開門做買賣。

“胡必贏？”青葉開初還未聽懂，但感覺臉上都是水氣，一摸，不知何時已淌了滿臉的眼淚，她也顧不上擦，兩手扳著朱琴官的臉，語無倫次地問道：“你同我好好說！誰是胡必贏！哪個胡必贏！他為何要殺我四海哥！”

青葉懵了半晌，從速摸摸身上，衣裳好好的穿戴，身上還蓋了被褥，想來是他幫她蓋上去的，隻是懷中的木盒不見了蹤跡。而他手中把玩的，不是她的木盒是甚麼？

“珠仙姐，珠仙姐……”青葉按著心口，也跌坐在地，與朱琴官二人一聲長一聲短地對著哭。很久，青葉抬袖抹了把眼淚，喃喃道，“四海哥為甚麼會是這個了局？他們不是都談妥了麼？他不是做了順民了麼？浪裡滾又為何要殺四海哥？”

朱琴官咬牙切齒道：“是二大王浪裡滾！他昨夜鼓勵本來的一群部下，半夜裡衝到漠沙府中，漠沙毫無防備，滿門高低都被他殺光！僅留下珠仙一個活口……”

他道：“來看看你。”

她腫著眼泡，哭得暈暈乎乎，還想到先擺佈看看，確信冇有可疑之人後，才掀起門口那塊石頭，取出大門鑰匙，開了門出來。兩隻雞好好的，碗裡粟米另有很多，隻是院子被兩隻雞糟蹋得不像模樣。

等她哽嚥著從夢中哭醒過來時，天氣已然上了黑影，她的床頭則坐著一小我，因屋內暗淡，看不清那人臉孔如何。見她醒來，那人先遞過一方帕子給她，方問道：“終究睡醒了？”

青葉不語，將木盒抱在懷中，抬手將他的帕子一把扔到地上去。他又是一聲笑，自顧自地抬手為她擦去臉上淚痕，柔聲道：“你睡夢中又哭了，不曉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