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回[第3頁/共4頁]

鳳仙微微閉眼，滾燙而陌生的液體順著那張冷峻的麵孔滑下來，從開襟的紅衣裡淌出來。賀清秋不去看他垂淚的模樣，而是轉頭望向鬱鬱蔥蔥的竹林。竹林裡多了一塊殘破的石碑，石碑上空無一字，碑前放著一杯濁酒，幾片茱萸葉。

無數華麗的宮殿被化作焦土，這座聳峙幾千年的皇城一夕間被攻破，曾經害怕著它的，在它腳下哀泣的，現在都能在它身上踩上幾腳。那些摸了一輩子耕具的布衣第一次見到這類處所，金築的牆，玉做的頂，珍珠鑲嵌在四壁上，國庫裡是堆積如山的寶貝。他們突入被無數能工巧匠悉心打造了世世代代的處所，把看得見搬得動的東西都塞進懷裡。

他指了指棋盤邊上從石縫裡鑽出來的幾根蘭草，道：“您如果隻在它著花的時候來看，那麼您或許會感覺它一向都是一株。可如果您能夠正視它的歲歲枯榮，那麼您就會明白，每一年它都不一樣了。之前那株已經死了，現在的它是全新的，與之前每一名都不一樣的。“

但是火凰還是處於不安當中，她看上去將近哭出來了：“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太差勁也不至於拖累大師。鳳仙，你說如果你殺了我，會不會有另一個更好的火凰代替這個位置呢？”

她的聲音冇傳出去多遠就被一座青銅巨鼎的傾圮聲蓋了疇昔。那青銅鼎立於天子寢殿之前，足足有兩層樓高，有好幾小我想要爬進阿誰鼎裡。這時候鼎的基座卻因為高溫而有些開裂，巨鼎都因為落空均衡而轟然倒下，那幾人一下就被砸成了肉泥。

賀清秋遺憾地搖了點頭：“鳳仙尊是感受不到的，您活的時候實在是太長了。您老是在每一任火凰現世時醒過來，看著年青有為的她，幫手她，然後和她一起立於仙道頂峰。因為你永久都在她最為誇姣的年事裡與她相遇，以是你會產生一種錯覺……她冇有死，她一向都在。”

“嘁……”陰冷的笑聲從她背後傳來，“你希冀這群冇腦筋的野獸停手？那還不如先把他們的手剁了。”

她嚴峻得冒汗，手指攪著衣角，多少有點不知所措：“不是鳳仙的錯，是我本身懶惰了！”

“這是甚麼話……”賀清秋輕嘲，他撥弄動手裡的棋譜道，“如果想保住火凰，那一開端就不該該出世，既然眠鳳廊出世了，那就彆扯這些虛辭。”

火凰手忙腳亂，她磕磕絆絆隧道：“因為方纔你在中間下了顆子，這兩個連合一心，聯袂共進，然後就能……就能贏……了。”

“曉得為何要走這裡嗎？”賀清秋將手裡黑子放下，然後安靜地問火凰。

宋離憂緩緩走過來，鬼氣腐蝕了那些墮入狂亂的兵士：“伽耶王朝是如何對待他們的，他們也會還以一樣的東西，血腥、殛斃、□……在伽耶氏暴政之下，他們隻瞥見了這些，也隻學會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