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叩關[第1頁/共4頁]

英娘故作驚色，駭然叫道：“初陽所料有誤，何來賓至如歸，明顯便是自恃武力以強為尊。”言罷卻見一條沙龍吼怒而起，點頭擺尾，地動山搖，人尚且站立不住，更遑論疾走之馬？數千鐵騎瞬時便已敗回。

初陽拊掌喝采道：“久聞天方教先知為神明之口舌，代神明之行事，本日觀來確是神通泛博。隻是神州康居夙來交好，本日發難不知是為何故？”

初陽隨便一瞥，漫不經心腸問道：“禮節已全，不知可否讓道而行？”話語淡淡，如敘家常，卻無人勇於應對。

俄然有一聲叩門聲悄悄響起，彷彿有人在說：“開門，開門，我欲歸去。”

四野皆靜籟，八方俱安寧，唯見二女含笑而行，好像涼秋賞玩霜葉紅，並無一分驚懼之色。不知何人難以矜持，一隻利箭飛射而來，其勢迅猛無可挽回。而女子還是緩緩向前若無所見，隻輕聲歎道：“卻本來康居待客之道若此，公然與我神州大相徑庭。但是來而不往非禮也，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迎我以箭我自當償還。”

次日，初陽英娘搶先指導，舜英居中策應，夙來遲緩的橐駝也跟著馬群向前奔馳。期間或有康居兵士欲要留難，然為初陽亂石迷陣所阻，皆是一無所得。而康居陣勢狹長，東西相距不過百裡，世人一起疾走兩個時候後終是留步於一座土城以外。超出此處，便是安西四鎮之一：疏勒，便是神州之屬。

康居兵士聞言不為所動，城上弓箭早已蓄勢待發，鐵騎更是揚刀欲動。初陽神采穩定，腳步不斷，弓箭利刃又當如何？熟視之若無睹也；千軍萬馬也當如何？於我恰如無物也。

“神州千載何故久而不衰？先知本日可曾曉得？即或有賊寇一時逞凶，有子民如此神州亦定能崛起。此語敬勸先知，莫要行差踏錯。”初陽人影早已不再，話語卻隨風而來。先知立於城牆之上，如有所思。

“神州西南多有高地瘴毒、冰山雪嶺，極難翻越，身毒之海內鬨紛繁已得空他顧，想來有力輕啟事端；神州南海諸國雖是早有不臣之心，然誠如媽祖娘娘所言皆是癬疥之害，不敷以掀起驚天駭浪；我思來想去唯有東海葦原，抄襲成性，狡獪殘暴，人前恭敬有禮人後好鬥黷武，足覺得患。”

目睹土城將為齏粉，卻聽得有人厲聲喝道：“以安拉胡之名義，塵歸塵，土歸土。砂石成龍必不得久。”沙龍若為重擊，複又散完工沙土，重歸大地。

此言一出，世人皆驚，初陽卻朗聲說道：“英娘所言非是恐嚇，伊始神宮早於葦原海內顯揚開疆拓土之榮光，隻怕神州沃野於葦原百姓便是那魂牽夢縈的新故裡。本日直言非為其他，便要請諸位自行決定歸是不歸。如果同心歸鄉，隻怕戰亂在所不免；如果滯留他鄉，亦無可厚非。”

有一便有二，隻聽得叩門之聲一聲更比一聲高亢，一聲更比一聲短促，彷彿有一群人齊聲在說：“開門，開門，我要回籍。”

先知亦覺不錯，卻不出言唯首肯罷了。城門本是堅木所成，隻聽得先知俯身禱告道：“以安拉胡之名義，借安拉胡之神蹟，聖光庇佑信徒，天國之門禁止異端。”禱告結束，則見城門漸高漸廣，終將整座土城諱飾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