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浮生半日[第2頁/共4頁]

文家的府邸在京郊卻並不難找，獨一個大宅子落在景色最新奇的一處而不高聳，反是將周身安插都融進景裡去了。

蘇墨書想了想道：“那就，加個殿試吧。”實在談到當代科舉，她最賞識的就是武則天初創的殿試，就算有考生考官暗裡收受賄賂之事，可若冇有真才實學，莫非還能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混出個狀元不成？

洛殊掀了織錦藍衫的衣角，也坐在席上笑著回道：“公子每迴帶來的都是品格上佳的醇酒，如果罰酒，殊自是喜不自勝。”

方延壽點點頭，又向蘇墨書問道：“聽文先生說，蘇公子飽讀詩書卻非插手春闈的舉子，現在讀書卻不入仕的年青人實在少見，是以老夫想問問蘇公子為何不插手科舉？”

“公子？”洛殊見她垂眸思考，握著錦袋的一隻手驀地收緊，開口喚道。

洛殊自斟了一杯酒飲了道：“你這個月鮮少出宮，天然不曉得，紋墨坊新出了一種繡品，叫甚麼十字繡，別緻精美得很，極受歡迎，我瞅著你手中拿的就是，還奇特，又冇有人往內廷供奉，如何這官方的東西如此快就傳了宮裡去了。”

在二老迷惑地諦視中解釋道：“長輩並非都城人士，而是生在偏僻之地，且，”想了想道：“且還是個孤兒，自小吃著百家飯長大，因著給富庶人家的公子當過幾年伴讀而有幸得以讀書識字。原也想著藉著恩科的路脫了白身，隻是，這戶籍倒是個題目。”

兩個老先生的一雙目光都是熠熠生輝，對視一眼便似能看破人普通，蘇墨書思忖一番，隻得照實答道：“不瞞二位先生，長輩並非甚麼淡泊之人，若說些甚麼自誇狷介的話就假了。長輩不是不想插手恩科，而是，不能。”

“本日邀你前來，並冇有特彆之事，不過閒談爾爾。”文彧端起茶盞道：“倒是陪著我們兩個白叟說話，拘束了蘇公子了。”

“哎，知我者綰煙也！”洛殊感喟：“可貴抽出一天時候出來喝酒，卻還不縱情，可惜，可惜。我這也該回了罷。”

“嗬，無事，”他昂首笑道：“想起一個故交罷了。”

紫衣公子聞聲終究抬了頭：“你說甚麼？”

“是。”方延壽應了，又有幾分體貼與擔憂道：“還望您保重安康。”

洛殊近未時才晃到了嵐羽閣，一起施施然穿過一樓廳堂裡的衣香鬢影，緩歌縵舞，直接奔了樓上最清淨的一處房間去了。

“延壽兄感覺如何？”文彧俄然開口，對著那名老者道。

排闥而入，早有人等在內裡。是一名紫衣華服的公子，以手撐頭，半臥在地上鋪著的一方織錦毛席上，胸前衣衿微敞，暴露烏黑的肌膚和精美的鎖骨，三千青絲如瀑，隻在發頂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著。

話音一落，座上兩人便齊齊笑出聲來，方延壽道：“怪道文先生說你慧穎，公然不錯！隻是老夫是誰現下還不便說，但你我還會有再見之日，到時蘇公子便曉得了。”

她細細一解釋道：“……如此，招考的學子就不再是阿誰大人的弟子，也就不必和那些擔負主考的達人們送禮拉乾係，因為最後決定成績的是天子，隻要真正有學問的才當得上天子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