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常恐秋風早 飄零君不知[第2頁/共2頁]

何氏腳下一軟，幾乎跌坐在地上，這可如何好，怕是前後都出不得了，莫非就這麼被白白抓了去充了流刑？她死灰著臉轉頭看了一眼還是傻愣愣地揪著本身衣角笑著的兒子，咬咬牙起家來，向身後都嚇得麵無人色的人群裡，喚道：“青娘。”

她拉著竇昆嗬叱著侍婢主子快些抬了要緊的箱籠，吃緊忙忙向後門奔去，誰料纔到後園，已有主子奔了來：“二夫人，後門已經被兵士圍住了，怕是衝要出去了。”

身後的婆子忙不迭應道：“這邊出去就是仆人房，門開在崇仁坊裡，那些兵士一時半會查不到的。”

昭德三年，鎮國大長公主與中書舍人趙傅儒、禮部尚書竇承德、侍郎盧俊、鳳元清、擺佈羽林大將軍廖愷勳等逆臣暗害行廢立之事，為賢人所知，特令太子領擺佈親衛緝拿背叛，並查抄逆臣府邸，一乾家眷俱懼罪自裁，餘者刺配放逐劍南道服苦役。大長公主乾平帶駙馬駕車逃出京都，避身鑒山寺，後脫簪披髮而出，求見賢人不得，賜自縊於寺中。

沈安青最後的映像便是何氏絕望暗淡的臉和竇昆不知世事癡愚不堪的笑，她吐出最後一口氣，本來還是被婆婆當了替死鬼，隻是這一回他們也未曾逃過。如果當初她未曾嫁給竇昆，未曾信了何氏這表姑母，也未曾來過竇家，或者，她還能是淮南道楚州鄉間一個平常而滿足的村婦，或許未曾見過這繁華如夢的京都，見過亂世當中竇家顛覆這小小的波紋。

她倒在了血泊中，目光開端渙散，胸前那火辣辣的傷口中有甚麼在緩慢地流失，統統都在她眼中垂垂退色……

那校尉倒是一腳踢翻了何氏，撣了撣袍擺道：“連謀反的事都曉得了。還敢說冇有乾係，這傻子倒是本來能夠饒了，隻是你死了，他天然也活不了，不若我送你們一程，也好不叫他孤零零被餓死去。”言畢，回擊一刀將何氏捅了個對穿，又奸笑著抽出刀來，將竇昆刺死在了跟前。

何氏向那婆子道：“若真能逃出去，我便把你的賣身契給了你。”那婆子歡樂的連連謝著，腳下不斷地引了何氏母子和幾個侍婢自花木扶疏的院牆邊一處侷促低矮的門鑽了出去。

她歪了頭，再無呼吸，隻是一雙眼仍舊不肯閉上，看著何氏向那金吾衛校尉跪倒痛苦，要求她饒了本身母子一條活路，矢語發誓他們未曾與竇尚書和大長公主有半點來往，全然未曾知謀反之事。

“二夫人，東府那邊像是已經被圍住了，好多兵士騎著馬舉著火仗在跟前，婢子不敢近前去瞧。”小婢女怯怯地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