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螻蟻夏花逢冷雨[第2頁/共3頁]

本來江湖自有江湖端方，武林妙手若與官府打交道，自也落了下乘，常常為旁人所不屑。但自宋蒙交兵以來，蒙人連用妙手，行刺宋朝將領，多次得逞，因而這端方便不複存在。國難當頭，便有很多愛國俠客投奔朝廷，為國效命。

奇大義無可何如，承諾下來，雪冰寒傳下軍令，命兩萬人馬跟著奇大義，另兩萬兵馬遠墜厥後，靜觀其變。李聽雨本擔憂這奇大義靠不住，但雪冰寒識人極準，幾有洞悉民氣之能，李聽雨用人不疑，很快便不再憂愁。

那奇大義喜道：“恰是，恰是，這位道長當真賅博，這豪傑二字，可不敢當。”

雪冰寒思來想去，本不肯出此戰略，可徹夜如此以多敵少，殊為不易，又對城中景象不甚瞭然，說來此去極其冒險。再說此時病患減輕，卻又不得不儘早奪城。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己方陣中，威震武林的大妙手卻也很多。有此便當，如倒黴用，難道自縛手腳，暴殄天物麼？她躊躇好久，方纔將此事對蒼鷹說了，也唯有蒼鷹前去，任憑仇敵城中藏龍臥虎，他定能不負任務。

蒼鷹心道：“公然便是那趙烈，想不到這般年青。”嘲笑一聲，並不答話。忽聽木門巨響，稀有個侍衛衝了出去，手持長劍、弩弓，見到蒼鷹，有一領頭之人怒喝道：“將此人殺了！”世人聽令，立時射出弩箭，來勢極快，頃刻已至蒼鷹麵前。

蒼鷹暗想：“我們軍中，倒有一大半人病得不重，看來這毒瘴因人而異，如有內力根柢，便不易受其所害。”

那少年哭了起來，淚水打濕妝容，模樣古怪至極，他說道：“蒼鷹大俠自不記得我了，我乃....乃皇上身邊的...小寺人，當年在雲南城中，我曾扮作宮女，在殿上敬酒端菜。”

他聽了那奇大義所供，曉得趙烈皇宮地點，便往那邊趕去。到了宮外，見大殿豪奢壯闊，燈火如星，氣度不凡，漆彩亮光，顯是新建不久。如此大富寓所，真不知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多少百姓心血。

雪冰寒皺眉道：“那你這兩萬兵馬，可曾服用過甚麼抗毒藥物？”

蒼鷹站著不動，神采鄙夷，卻聽那青年尖叫道：“有刺客，有刺客關鍵朕！快來護駕！護駕！”

雪冰寒道：“好，那你領著我們雄師，趁夜賺守城將領開門，若能成事，不但不殺你，反而更有重賞。”

雪冰寒奇道：“奇大義？但是江湖人稱西城奇俠的那位豪傑？”

奇大義賠笑道：“那天然是有的，不過須得久居此地之人，悠長服食，方可見效。不然趙烈這等小小朝廷，在元人與趙盛夾攻之下，怎能聳峙不倒？自是仇敵來到附近，抵受不住瘴氣之故。”

眾將士押著俘虜，返回營寨，雪冰寒命人盤點，共降了一萬五千人，餘人儘數伏法，己方獨一數十人傷亡。但她念及死者，仍不由黯然神傷，當此時候，方纔感悟到“人如螻蟻，生如夏花”，不知這般長年累月交戰下去，己方這些將士，又有幾人能夠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