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一五零章[第1頁/共3頁]
“一雌複一雄,”吳冷西手底筆墨頓了頓,話也隻說半句,慎重雖是粗人,也大抵明白這話中深意,扶了扶額頭:“官倉的案子纔剛告終,這步子是不是也太急了些?”
慎重見他仍如本身走時那般,彷彿連處所都未曾挪動一下,遂把來龍去脈完整陳述了一遍。
那份報表在大司農最後送過來時,顧曙就曾拿給成去非過目,例行公事罷了,此事疇昔有段時候,尚書令俄然這個時候提及,不知何故,顧曙便起家把東西取來,呈了上去。
成去非攤開細看,冷沉沉地自上而下掃著,不知過了多久,才悄悄合上,並未說甚麼,順手讓中間人仍給放歸去。
“你是兩端作難,顧尚書。”成去非忽冒出這麼一句,顧曙凜了一下,低首道:“再難難不過尚書令大人。”
到底是把主張打到販子頭上去了,成去非既不必定也不否定,沉默偶然,才淡淡道:“你前兩日跟我提及‘贖刑’,明天又想出個‘捐官’,治本不治本,這個事理,想必顧尚書清楚。”
一入坐,熱茶便奉了上來, 慎重倒也不客氣, 端來就飲, 一旁這縣丞卻提著一顆心,廷尉署忽派人前來問話,是頭一遭,國朝的常例是州郡縣各自的案件除非是極其特彆的疑問不能斷的,才上報給廷尉,小小不然的淺顯案件,有司自會處理……這麼一麵留意著慎重飲茶,一麵思惟著,腦中忽掠過一件事來,心底更是惑然,等慎重放下茶盞,才聽他問:
官倉的案子灰塵落定,即便天子聖旨已下,然國朝有“官當”先例,一眾開罪之人便蠢蠢欲動,欲借“官當”來救身,這兩次朝會自又是分紅幾派辯得烏煙瘴氣,雞飛狗跳,聽得天子藏一肚子火不好發作,幸虧以中書令、尚書令為首的一世人力排眾議才竄改局麵,牽涉國本,不宜循“官當”之製。
路邊衰草叢生,彷彿連螞蚱都死絕了,慎重捲了一襟子的蒼耳,走到一戶人家門前石條旁,坐下正想把那擾人的東西摘了,忽認識到此人家大門閉的嚴,再探頭看看四周幾戶,家貧些的,柴扉緊掩,家敷裕些的,就像他身後這一戶。等敲了半日門,也無人應,慎重摸索往裡一推,門竟本身開了,也未曾落鎖,可裡頭空無一人,院中拾掇得潔淨,慎重喊了幾句無人應對,便又持續看了幾家,悉數如此,他四下察看很久,這纔出來把門重新關了。
本來企圖在這上頭,顧曙避實就虛道:“朝廷土斷還未完成,尚書令勿過分擔憂,現在把蒐括戶口當作考課的一條,底下多少會再經心些,實在府庫的支出,田租戶調向來都不是大頭,大頭還是在各種商稅上。”
說著牽著騾子上前,四下顧望一番,才道:“大人,您看小人是在這給您看馬,還是陪您一同進村?”
西仁裡離這半個時候的路程,本日天不好,一起上時不時見著那烏鴉揹著帶病色的日頭,三三五五,飛來飛去,再有村莊入口圍了幾株杈椏的老樹乾,就勢望去,像怒龍伸爪。
話風不知不覺就變了,顧曙很快提出了早已成型的處理之道:“多少富商,雖家財萬貫,可心底惦記的還是宦途一道,下官在想,恰當‘捐官’也何嘗不成,給他們些虛銜,麵子上都雅,又能解府庫睏乏,不知尚書令覺得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