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二零五章[第1頁/共4頁]
“看著路!”
琬寧偏頭看著他,把棉巾遞疇昔,亦端端方正坐好了,抿嘴掩帕直笑:“妾洗耳恭聽,夫君有何花腔?”
“是我,是我要去後院看四兒姊姊養的兔子。”
琬寧一哂:“魴魚赬尾。”成去非曉得她成心為之,遂輕點她額頭:“就你促狹。”
她眼角已有晶瑩的淚,不止是兔子,另有鞦韆蕩起裙角勾起的細浪,本家中姊妹一起高高掛起的春幡,煙雨悄悄給她塗抹的胭脂……她不能不記念,不但僅因這統統冇法重來,而是常常重溫所帶來的和順的酸楚,是她最難捨的吉光片羽,卻終是和血同葬。
她那衣裳濕得較著,成去非顧不上本身衣裳也濕著,給她翻出一套來,下顎朝屏風處一揚,琬寧被他訓了半日不敢回聲,抱了衣裳往屏風處去了,換衣時聽內裡他似是同婢子在說話,等再出來,成去非業已找出乾的換了。
琬寧快速想起那日吃螃蟹的事來,無聲笑了笑,一時心機活絡起來,探身往外看了幾眼,遊移道:“我們也去後院看看小兔子?”夕月驚奇地望著她,隻當她平日裡喜靜不喜動,忽將提起這,天然驚詫,好似琬寧從不是活潑潑的女孩兒家,體不堪衣,臨窗揮淚,那鄙人是賀女人嗎?夕月愣了半晌,琬寧卻已難堪笑道:“我隨便說說的。”
成去非朝四下看了看,嘲笑道:“虧你想的出。”說著把本技藝中的燈給了夕月,“你且下去。”他就勢把琬寧牽至懷中,一起攬著護緊,到了屋中,把雨具放好,捧起她兩隻手放到唇邊嗬氣,不時搓揉:“你越來越不像話了,”話裡斥責的意味並不濃,“出門連氅衣也不穿,”他騰出一隻手,觸了觸她臉頰,也是一片冰冷,語氣便峻厲幾分:
“你莫要管這,倒是對上來,我好誇你。”成去非笑道,琬寧遂還令:“川,有似三條椽。”他的小娘子果然敏捷,成去非暗歎,嘴上卻還要挑弊端:“不對啊,琬寧,你這三條椽子,如何還彎了一條?”
“四兒姐姐有事去了後院,奴婢來陪女人,”夕月憨憨笑道,“四兒姐姐說女人喜好小玩意, 恰好奴婢也喜好這個, 奴婢這就給女人編個小籃。”
隻見他撩袍端坐,正色問道:“我原是領教過你莽撞行事的,本日尤甚,本身的身子甚麼環境不清楚麼?”琬寧仍隻是抿唇閉口,成去非皺眉道:“為何不言不語?”
未將日落, 天就變了,淅淅瀝瀝落起雨來, 秋霖脈脈,天隻存了半刻的昏黃, 便陰地沉黑,兼著那雨滴竹梢,更見淒清。琬寧用過飯,翻了幾頁《樂府歌辭》,有婢子出去,卻不是四兒,而是夕月,夕月比她還要小兩歲,常日裡天真爛漫, 四兒嫌她不慎重, 夕月便往屋裡來的稀。琬寧見她手中拿著些物件,不知是甚麼東西, 遂抬首笑問:“夕月, 你那拿的是何物?”
夕月聽她語透哀傷,不知如何安撫,當機道:“奴婢頓時帶女人去看。”說罷就去尋油紙傘,琬寧取出帕子拭了拭眼角,走到紗櫥前,取出一盞玻璃燈,細聲道:“有了這個,就不怕了。”腦中卻已跳出半句“風雨夜歸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