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二四三章[第1頁/共3頁]

“今上可瞥見了，他們不是謀反是甚麼？成去遠，劉野彘，你二人另有何冤情要申？！”

顧曙瞥了瞥虞仲素, 見他並未作聲, 心底嗤笑兩聲, 複又正色望向天子：“臣說的恰是驃騎將軍成去非。”

“爾等……”

內裡天氣倒像一盅正煎著的草藥，先是沸水頂出無數乳白泡沫，而後漸化茶青，碧色漸漸積沉下去，化成苦透暗淡的灰褐，直到落日西沉，那一片天空忽又驀地燃燒起來。

“先緝拿不為過，倘真有曲解，聖主自會主持公道。”

百官不但是以話而駭怪，亦是以話所帶來的不遠處影象--幾載前恰好是為大將軍之罪名，短短八字，向來是亂臣賊子的最好註腳, 向來是攻訐政敵的最好利器, 是永久不得翻身，還是現世反敗為勝，好一片風波惡浪，到底誰主沉浮，百官同天子一道做起旁觀客，仆射這番話苗頭隱然現身，是否真的指向驃騎將軍，又是否卷帶著德高望重本可美滿致仕的大司徒, 東堂的風波要往那邊奔湧, 要淹冇毀滅何人，那個不過鋪路白骨，那個要踩著屍身持續爬升, 上至天子, 下至群臣，無人不諦視。

不料成劉二人卻並非急於逃遁，隻將那數十餘勇夫引出，兩人各持東西重新呈現在世人麵前時，顧曙一陣驚怒，身子一晃，忽咬牙嘲笑：

百官一時僵住，唯獨顧曙安閒自袖管中取出幾封書牘來，上前兩步先交由近侍：“煩請轉呈今上。”那近侍亦是呆住，回神捧了過來慌慌送至天子麵前。

劉野彘一行人畢竟熬煉於風霜邊關，雖以少對多，卻殺得暢快淋漓，一柄柄長劍勾去無數首級，帶著熾燙的鮮血滾至四周……

“你們這是逼著今上也交一份投名狀？好壯的膽量！”

“亂臣賊子就在麵前，天人皆可誅之！”

“請今上勿要憂心，臣等早推測本日之事，既是清君側，荊州願為天子效犬馬之勞！”荊州前來弔喪者薑弘忽跨出兩步，百官更是錯愕至難以描述的地步，這方堪堪覺悟：不管禁軍，亦或是荊州，皆在打算以內，本日的東堂，必無攘避之理。百官也隻能同天子一道沉默，因他們也早看出，沉默許便可免於禍降己身，本日眾矢之的，不過在於驃騎將軍的親朋故舊--

風波終究現在儘數發作--

百官因尚書郎李濤的迅疾遭戮，刹時噤若寒蟬，唯獨大尚書還是不懼神采，一把拉扯住欲要辯白的中丞沈複，那邊成去遠終啟口道：

“全都當場正、法！一個不留！”

他一身喪服，未攜兵器，同劉野彘一樣，於彆人眼中恰是刀俎之下的魚肉，任人宰割耳。而天子上朝的甬道兩側帷幕忽飛舞起來，在世人毫無反應之際，成去遠劉野彘兩人已同時朝甬道退去，這邊顧曙不由怒道：

“至公子，西門是右衛將軍……他倘是不肯放行，或者趁亂……”

成去非勒緊手中韁繩，輕拍了兩下似有躁意的燕山雪，現在立在殘陽鋪就的漫天緋雲下，神情格外冷酷：“放不放都殺了他，至於他部下那批禁軍，隻要有抵擋者，一概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