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章[第1頁/共3頁]

“我看你征富商財物一事，動何為快，可謂有奇效。”成去非撩衣而坐，端過熱茶，飲了幾口。

隻見那牢丸盛於碗中，弱如春綿，白若秋練，濃烈的香氣四溢，恰是品用之機。一側奴婢早備好了皂角手巾等盥洗之物，待他幾人淨了手，食案上方又擺上肉醬，供他幾人蘸食。

在其位，謀其政，毫不屍位素餐，恰是成去非最看重顧曙的處所，更何況，阿灰目光之遠，訊斷之準，江左無人能出其右，成去非麵上雖無多少神采，可眼中已然有了笑意，顧曙俄然發覺，隻要成去非肯發自內心地笑一笑，便如春日的湖水普通，恰是君子氣，可惜，烏衣巷的至公子，向來是憐惜笑容的。

量出為入，計資而稅。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江左兼併地盤之禍，不得不除。”成去非緩緩置茶，茶香順著水汽熙熙奉上來，令人神清。

“曙與靜齋兄所見略同，尚書令應儘早奏請天子。”顧曙天然深諳此中短長，西北一事，恰好能夠用來開這盤棋，至於下得如何，就要看至公子的本領了。

原已到用飯的時候，三人聽言便都擱筆起家，垂首道：“臣謝今上恩情。”

幸虧尚書檯暖意融融，炭火燒得正旺，近侍們見他幾人來了，有條不紊服侍著，待統統安妥，便一一退下，在門外候著了。

這般的安閒不迫，這般的小巧心腸，是上天造化的偏疼，大可許他放肆，許他矯飾，但是他仍然是如玉的風采，質硬而不荊，色暖而不妖，成去非細心咀嚼著他這番話。

“瞧你那點出息！”這個掄起掃帚便衝著他小扣了一下, “你可知那烏衣巷的至公子, 彆看他貴為尚書令大人, 統領全部尚書檯，不過我傳聞，他常日裡吃穿用度，跟叫花子差未幾，也不近女色，那廟裡的和尚都比他日子安閒！”

成去非對他自有期盼的，先不作聲，看他提筆揮灑一陣，經靜齋的手傳過來，入目標是一手好狂草--字之體勢，一筆而成，偶有不連，而血脈不竭，一如那淋漓暢快的八字：

誰都清楚萬事不離其宗，跳不出這兩個字去，成去非意欲何為，多年前他那篇策論，就已現端倪，現在，斷根了大將軍這個對世家處心積慮虎視眈眈的親王，皇室裡頭再無權重的人物。何況當下，錄尚書事大權三分，朝廷又冇了三公，這裡頭明麵是天子下詔，公開裡難保不是他在籌劃。

那邊虞歸塵眼波微微一動，似有若無朝他看了一眼，倒也無話。

“既如此，唯有嚴其法製，大閱戶口，倘令財阜國豐，必因為此。”虞歸塵輕啟了話匣子，鳳凰三年，目睹到頭，來歲，成伯淵定要為帝國帶來新氣象。

烏衣巷至公子通百家，最擅者，法家也，督責之術，運乎一心。顧曙明白這奏章遞上去，群臣議事，太極殿上該是多麼的出色絕倫，他們的至公子，甚少見之舌燦蓮花時，不過，利劍一旦出鞘，不見血怎能收回？

可謂神來之筆，獨步古今。

另一個本埋頭掃著, 也不抬眼，笑斥道：“掃你的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