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算盤[第1頁/共4頁]

錦衣司裡，令容就冇這等閒心了。

“怕甚麼？隻要東宮不移，父親還在中書，他還能廢了我？”甄皇後蹲身揀了兩粒珠子，放在指尖撚了撚，眸光微冷，“隻冇想到，韓家竟會那樣應對。”

“少夫人自便，如有事，儘可推窗叫人，我會過來。”

空中不知是何時堆了雲層，沉沉覆蓋宮闕，甄皇後偶然回宮，帶著嬤嬤往閣樓走，近身宮人中兩位被禁軍帶去錦衣司，餘下的都受命跟得頗遠。

當時的景象印刻在腦海，令容驚詫之下雖未留意身邊是誰，卻記得皇後身邊那宮女的姿勢――平凡人下門路時踩著珍珠，多數後仰跌倒，她卻徑直撲向前麵，能推得前麵那宮女撞倒範貴妃，可見力道之大。

甄皇後敢在永昌帝跟前脫手，一定冇有善後之策，把她和章斐扯出來，怕是想借三家之力，讓永昌帝即便心有疑慮也不發作，好讓後位不被涉及。

“人太多，她冇能靠得太近，不過趁著慌亂的時候做了點手腳。”嬤嬤湊疇昔，聲音幾近消逝在風裡，“哪怕熬過來，今後底下添很多病，也冇法服侍皇上，更冇法跟疇前似的興風作浪了。”

“無妨。”令容雖覺此處陰沉，卻不覺驚駭。

但箭在弦上，甄韓章三處本就合力打壓範家，章斐既已應諾，並不敢臨時改主張，免得拖累甄皇後的安插。

這事理永昌帝天然明白。

且本日讓貴妃來賞花，本來是他顧著顏麵，讓劉英親身去請過來的。

令容站在逼仄石牆下，籲了口氣。

行至岔道，左邊是陰沉石牢，一間間隔開，隻留極窄的鐵門，右邊倒頗寬廣。

事情能夠關乎皇嗣，不躊躇是假的。

“可皇嗣……”甄皇後還想再勸，碰上永昌帝幾欲噴火的目光，到底忍住了。

“朕不會讓她有事！”

看方纔的景象, 應是有人教唆宮女肇事, 損及貴妃。這宮廷裡頭, 有這手腕膽量的，算來算去也就甄皇後罷了。可甄皇後夙來暖和和婉，自範貴妃有身後也格外照拂，連晨昏存候的事都免了，要真不喜範貴妃的孩子，疇前多的是機遇，何必拖到現在，眾目睽睽之下鬨那樣一出？

章公望入京後位居中書侍郎，雖是韓鏡從中安排，平常措置公事，卻須與甄嗣宗打交道。甄家有皇後、有太子、有相爺、馳名譽，更與祖孫倆都居相位的韓家合力締盟，三位相爺同心，權勢如日中天，隻消保住東宮，前路便無人能夠撼動。

甄皇後望著背後的軒麗宮殿，連綴花圃，輕歎了口氣。

甄皇後臉上溫婉的笑容早已不見，目送天子遠去的背影，俄然嘲笑一聲。

範貴妃這一摔瞧著雖不重, 那懷了九個月的胎兒卻經不起變故, 抬到殿裡一瞧，公然見了紅。服侍她的太醫在請過安然脈後還冇回到太病院, 便被人有事請走, 說是兩個時候才氣返來。應召而來的太醫是疇前照顧過甄皇後身孕的, 經曆老道，為人慎重。

頂著層薄汗來回疾走，目光掃見甄皇後, 內心又犯起嘀咕來。

令容詫然站在門口，“這是……錦衣司的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