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破釜沉舟[第1頁/共4頁]

衣纏香坐著矮凳，纖細的身子靠在牆壁上，玉指纏著本身的髮絲，卻隻看著焉容一言不發，彷彿在醞釀甚麼。

“第二十位，春蕊教坊的念渠女人，桃花――”傳唱聲響徹全部流觴閣的大堂。

越是到最後壓力越大，焉容聽他勸了好幾次，又聽衣纏香如許欣喜本身，內心還是放鬆不下，如許的場合她一點掌控都冇有，幾百人看著她跳舞，又是做她最不善於的事，可真是嚴峻呀……

衣纏香的語氣乃至是帶著勾引的，她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精美的檀木錦盒，悄悄翻開盒蓋，揭開上方覆蓋的雙層紅綢，便瞥見內裡躺著的一枚小小的渾圓藥丸，紅豆大小，大要烏黑光滑。

她的跳舞冷傲全場，那一雙柔荑抓住了統統人的目光，指甲上的蔻丹又換了色彩，當今是明豔的海棠紅，花蒂用筆墨勾畫，沿動手腕向身上迴旋開放，在肩頭綴成一朵極大的金粉牡丹。她著一身輕浮的紗衣，海棠紅的齊胸襦裙在胸口處繃得緊緊的，無窮春光在紗衣下若隱若現，舞步一起，蘭花指翹起，眼波流轉……驚人的香豔。

她一落到台上，四周的掌聲便如雷般響了起來，接著，念渠跳到台中心的大鼓上跳了起來，大鼓收回咚的一聲巨響。那麵大鼓足足有五尺的直徑，上麵蒙了一層紅綢布，上麵有六隻銅鑄的腳，刻有非常古樸大氣的圖紋。

焉容無事可乾，便倚在雕欄上往下看，念渠一身紅衣，手中提著一把長劍，行動輕巧地走到樓梯口，一個騰躍飛身而下，紅衣上的緞帶似火普通繞在身上。

“我們也是啊，都出來這麼多年了也冇能混個出人頭地，歸正明春我考不上就回家墾地去！”

…………

“現在到了多少位了？”

蕭可錚還在外頭打門，她彆過臉去，聲音不大卻滿含果斷：“不悔怨。”她有甚麼資格內心掙紮呢，父母和弟弟都在北疆刻苦，再過一個月就是深冬酷寒，冇時候了。

“說的也是，我也不肯再考了……”

蕭可錚用力握了她冰冷的手，悄悄道：“你會比她們都好。”

“瞧瞧，蕭爺這是想把你藏起來不準見人呢。”衣纏香打趣二人。

肌香丸？焉容蹙眉沉思：“是漢宮趙飛燕姐妹所用的秘方？”

台後敏捷拉過一張白板，一旁站了兩人監督，矯夫子在上頭提了“清影”二字，幕布一合，美人登台。

“時候不早了，從速籌辦吧，再給你補一回妝，蕭爺，把您的衣服收了吧？”衣纏香矮了矮身子，將焉容身上那外套解下來扔給蕭可錚。

月上梢頭，流觴閣的大堂已經擠滿了人，一樓設台，二樓設座，雅間早已在一個月前被有錢人家訂好。鼓聲三落，有女唸白：“第一名是拈花樓的清影女人，翠竹。”

……她想乾甚麼？焉容內心極不是滋味，她特彆看重彆人對她的評價，特彆是衣纏香的話，比蕭可錚都富有殺傷力，她老是那樣的一針見血、刻薄精準。回想那幾個充滿著眼淚和汗水的夜晚，如果冇有衣纏香用千奇百怪的體例逼她學舞，如果冇有她給她編行動、做衣服，她是如何也冇本領站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