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第1頁/共4頁]
作為一名父親,沈德源偶爾會在夜深人靜時展轉反側。他忍不住想,他承諾攀親是為了酬謝安平伯的恩典,但這彷彿有一點對不住次子沈怡,畢竟這讓沈怡今後冇了安守內院的老婆,也冇了嫡子。
沈德源一邊領著宗子謝恩,一邊把差點噴出來的那口血咽歸去。
見沈思聽出來了,沈怡又說:“嫂子還年青,再醮也是能夠的。若她再醮後的丈夫能恭敬她,這也就罷了。若那男人對她不好,他每日罵你的人,揍你的老婆,欺負你的孩子……你莫非就捨得嗎?”
沈德源用力地拍了拍沈怡的肩膀,帶著一種差點落空了珍寶卻又把珍寶找返來了的衝動。
“胡說!”沈德源虎著臉說了一句,好似很活力的模樣。
他俄然抱著腦袋蹲了下來,說:“哥啊,我方纔都是胡說的,你就當我腦筋壞掉了吧!”
“爹!”沈怡不附和地叫了起來。如何能夠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在前朝,詹事掌統府、坊、局之政事,首要職責是教誨、訓導太子。但在本朝,太子的職位垂垂拔高,詹事府名義上是奉了皇上的命去教誨太子,實在乾的都是太子幕僚的活。也就是說,詹事府的官員根基上能夠劃一因而東宮屬官了。但非論是前朝,還是本朝,如果太子出錯了,第一個被開罪的就是詹事府。當然,如果太子順利即位成了天子,能在第一時候獲得重用的常常也是詹事府的官員。
“你也大了,家裡就由你看顧了。”沈德源叮囑著沈怡,“咱家現在這個景況,隻怕你要受些委曲。但你是男兒,即便受些委曲也不打緊。庇護好你娘、你嫂子,莫讓女人家跟著受委曲。另有你姐姐那邊,你也護著些。她將近生了,你去看看她,奉告她莫擔憂我們,照顧好本身就是最大的孝敬了。”
牢中的炊事不好,沈德源和沈思已經好些天冇吃過飽飯了,起家時腳步都有些踉蹌。但他們還是在第一時候圍到了牢房門口來。在這類境遇下,能夠見到日思夜想的家人,是一種多麼大的安撫啊!
倒不是說沈德源悔怨本身的決定了,他隻是有些遺憾罷了。
見到沈怡這副扭捏情狀,沈德源很有些欣喜地點了點頭。
沈思也算是少年英才,十七落第,二十中進士。他雖不像沈德源當年那樣高中探花,但在二甲裡頭名列前茅,已是相稱了不起的了。皇上對於沈德源的印象非常好,感覺沈德源是個能辦實事又很有分寸的人,為以示恩寵,特地把沈思提到跟前來考校了一番。沈思安閒應對,皇上當時還讚了一句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因皇上一向非常看重太子,又感覺沈思是個可塑之才,就把沈思安排進了詹事府。
牢房裡冇有桌椅,沈德源把稻草理了理墊在身下,就靠牆根坐著。牢房的高處有排氣孔,此時是中午,恰好有一線陽光從排氣孔裡探出去,照在了沈德源的眼睛上。他感覺眼睛生疼,卻冇有避開。
獄卒收了銀子,也就冇如何難堪沈家人,開了牢房門,由著沈怡把帶來的東西都搬進了牢房,這才重新上了鎖,讓沈怡和父兄隔著牢門說話。沈怡曉得父兄最體貼甚麼,忙把這兩天產生的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