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頁/共2頁]
何況……齊萱至今記得少小時的事。
將軍老後堂,士子絕宦途。莫過於此。
幾個娘子得了家中恩情,隔著紗帳瞧這希奇猴戲。
何況是在閨閣以內,更是對這些東西如臨大敵。
但是,她夢裡的天下,她支出了諸多心血的筆墨,都被付諸一炬。
齊芷倒是寒著臉,說了一句:“那些肮臟玩意,最後一點灰燼都已經飛光了。”
謹言慎行,毫未幾行一步,未幾說一句。
又說兒媳的年事要稍大些,懂些事再過來也不錯。
“阿萱,你該當曉得後怕。幸而是我親手燒的。”
如許的時節,倚著窗讀詩是很不錯的。
齊萱唰地一下白了臉。
齊芷清楚地聞聲耳邊傳來一陣倒吸寒氣的聲音與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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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芷雙眼盯著猴子,手裡的扇子在胸前搖得很慢很慢了,彷彿看得精力非常灌注。
那春衫薄,風又舒緩。
春日,金色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紗窗,暖了木案。
齊芷耳邊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有些沙啞,非常生澀,音色卻極其動聽,是個女子的聲音,說的內容含混不清。
但是心底的那股鬱鬱與暗恨,經年未散,始終幽幽在麵前。
齊二孃子齊萱倒是不感覺無趣,隻是瞧瞧各姊妹都退告了,就也有些意興闌珊。
她走上前,從刺繡底下暴露的一角抽出版來,瞄了幾眼:“這些精美的調皮,不要讀了。”
齊萱一時說不下去。
正想斥責,卻見出去的是一慣不大靠近的阿姊齊芷。
齊芷收走了齊萱房裡絕多數的筆墨。
齊芷歎了口氣,臨時拋開愁緒不想,仍舊搖著扇看著猴戲。
讀到“心有靈犀一點通”,在草木暗香裡,在舒緩的東風裡,有些初長成的齊萱癡想一通,微熏了。
再過幾日,齊芷的虛歲將近滿十九了。
如果說齊萱是麵上舉止是槁木似的端莊,那齊芷就可謂是閨閣裡的排頭,閨秀裡的典範。
自那今後,丫環婆子看齊萱越嚴,深閨中的齊萱,哪怕是頂無聊的時候,也尋不著半點寫東西的機遇。
她癡迷於創作的話本,在閨閣以外的天下,那些執筆的男人都以為這是淫豔之類,不值風雅之堂。
看了一會,就有人厭倦了,輕搖著羅扇徐行走了。
這時候,簾子被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