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裡香[第1頁/共4頁]

“小丫頭，你哭個甚麼棒棰榔頭喲？”洪浩衝小冷道，瞧見她腦袋脖子後滿是血，又道，“咋還哭，你還要不要命哩？”

循著香味兒，二人鬼鬼祟祟躲在一家糕點鋪子後，看著店家忙裡忙外籌措著開張，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計”。誰都曉得此處有全部姑蘇城最好吃的升糕、鬆糕、豬油年糕、炒肉釀糰子、芝麻糰子……晶兒嚥下口水，向火伴使了個眼色：“小冷，上！”

“巧了個棒棰的，這丫頭也叫飛雪，可不是咱家飛雪的mm？”小鬍子笑道，“沈家妹子，還冇謝你呢，多謝你救了她一條小命。”

送走小冷，白一忠、洪浩向“富甲山莊”保衛說了幾句，半晌工夫，山莊大門緩緩開啟。

“冷、冷……”年紀稍長的小女人在睡夢中打著寒噤，不住喃喃自語。

“飛雪，馱著你mm吃肉去，趁便找你沈姑姑替她瞧瞧。”他樂嗬嗬地將小冷放在大狗身上，揉揉烏黑的狗毛，又在耳朵上拍了三下。那大狗極通人道，馱著小冷便跑走了。

沈千柔咬了咬嘴唇，手握銀針，卻不知往那裡動手。

“騙你做甚麼，我叫冷飛雪。”小冷哭累了，擦了擦眼淚鼻涕。

被看破了？小冷心頭一緊，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各位英、豪傑，鄙人冷飛雪，失敬失敬。”學得像個大人模樣，還行了個拱手禮。

“啊！”人群中一聲尖叫，“血！血！要出性命啦！”

白一忠和洪浩相視半晌，方纔聽懂她在說甚麼。洪浩朗聲笑道：“小丫頭，你果然也叫飛雪？”

“軒主，你瞧瞧，我給咱家飛雪找來個mm！”小冷辯白出這聲音恰是阿誰小鬍子的。一邊腹誹：誰是你家大狗的mm！

“飛雪，過來。”洪浩衝那白狗號召一聲，那白狗遂乖乖跑至他身畔。洪浩丟過一大塊肉，它一口銜住，津津有味地撕咬開來。

忽又聽得有人聲：“如何傷成如許？”小冷從未聽過這麼好聽的男聲，像是泉水般清冽，比那林間鳥兒的歌頌還要美好，比師父的聲音更加醇厚沉穩。小冷恨不能耳朵長些再長些，好將那聲音久久留下。

小冷睜大眼睛，卻隻聞其身不見其人，心下迷惑，便道：“入夜了，你們如何不點燈呢？”

“我也不知，是洪護法的雪獒馱返來的。”這是一把柔婉的女聲。小冷設想著這聲音的仆人定是個膚白如雪、端倪如畫的女子，定不亞於那頭戴花冠的樂伎。她曾去瓦舍偷食，倉促瞥見過一個盛裝的樂伎，那是她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是年風景獨特，寒潮南下，鵝毛雪連下三日三夜，全部太湖結滿白冰，愁煞了一乾姑蘇打漁人。江南人家多種橘樹，此年也因冰冷成災，放眼望去，儘是被雪壓彎的枯木殘枝。

“啾，啾！”拂曉時分，幾隻尋食鳥雀掠過太湖，為蒼茫雪野平增些許活力。湖畔一行銀樹垂條，宛似妙齡女子臨鏡打扮，與夏季荷藕連天的景色大相徑庭。湖邊涼亭內伸直著兩個小女人，都不過十歲開外，衣衫襤褸，現在凍得唇青麵白，相互抱著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