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胡不歸[第1頁/共4頁]

龍不歸見她有所擺盪，心知不能急於求成，此事隻能漸漸勸說，忙岔開話題道：“酒菜都涼了，先吃罷，其他的且從長計議。”

“子老矣。”龍氏喃喃道，踉蹌幾步，以手撐桌。

“苗人生生世世都需活在苗疆，怎可迷戀內裡花花天下？”龍拂袖挑眉道。

龍氏側目，忽緩緩起家，走下桌席，隔了數步之遙，隻定定地看那龍不歸。龍不歸的目光亦落在這位苗人老嫗臉上，看了很久，他嘴角微微牽動，忽地瞪大雙眼，而後神采漸次暗淡。

屋內，慕音、訴音二人長跪不起。

龍拂袖麵露難堪，道：“晏楚，他是訴音，裡頭阿誰是慕音，實在……他倆都是男兒身。”

溫若已照阿籮事前叮嚀備下酒菜，隻等她們返來。他見阿籮帶了龍氏母女出去，心中暗想：瞧這打扮，是苗人。又見倆苗女生得一模一樣，不由多看了幾眼。

龍不歸歎道：“經年鄙俗已是害得我們一家人分離，更是害得我兒躲躲藏藏，不以真臉孔示人，事到現在，為何不敢廢除陳規？”

慕音見母親發話了，便起家扶她。阿籮挽告狀音，冷飛雪也拉著青鸞，幾人便往“碧落軒”去。

“當年我與那苗人小夥假作結婚後，生下一對孿生兒子，但龍氏家屬隻能由女子來繼任族長，我的父母恐怕外人得知我生了兩個兒子，從而影響家屬在苗疆的名譽職位，便勒令我將兒子當作女兒養，且從小教他們習‘變聲術’，是以這麼多年來一向瞞過世人。”龍拂袖道，“他們阿公阿婆從小便奉告他們，如果被人發明是男人，便會被殺死。可苦了這倆孩子，從小戴著麵具，裝腔作勢。厥後，我的父母擔憂無女子擔當家屬衣缽，一年後又讓我假裝懷上那苗人小夥的孩子，托人抱了個孤女來，將其當作擔當人養大。”

“阿爹，你說的但是真的？我一向想來江南看看小橋流水、亭台樓榭。”訴音一臉歡樂，纏著龍不歸道，“阿爹你可有空陪我去看？”

“阿媽，”訴音道，“我和阿姊定會求三妹回苗疆的，你放心罷。”

龍不歸喜道：“乖女兒，你是訴音，還是慕音？”

龍不歸笑道：“溫兄弟，苗兄弟，今後還得費事你們教教我這對兒子，你們年青人該當談得攏。”

這時，龍不歸請諸人入坐，正式宴請來客。待諸人飲儘一杯酒，他方道：“溫兄弟、苗兄弟，阿籮、小冷，本日老夫甚是歡暢，在此感激你們將妻兒帶到我身邊。”

“龍夫人、龍不歸，既然共姓‘龍’，或許是同宗本家，說不定是兄妹。”溫若小聲道。

龍氏尚未從震驚中醒來，喃喃道：“如何是他，當真是他……快三十年了，如何能夠是他……”

“阿媽？”訴音見龍氏形狀大異，忙上前相扶。

此時，訴音跑上來，拉著龍不歸脆生生喚了聲：“阿爹！”

“標緻！”溫若忍不住拍掌讚道。

龍不歸聽訴音喚一聲“阿媽”，將目光轉向她，又見與其長得一模一樣的慕音，不覺收回一聲讚歎。

龍不歸上前拉起這對姊妹，哽咽道：“好，好，都快起來罷。隻是，隻是……”他看向龍氏，彷彿在等她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