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已經遭天譴了[第2頁/共2頁]

隔著昏黃的水光，她瞥見高磊正忙著安撫紅花阿婆。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走進院子。

她捶打著本身的胸口，俄然高喊一聲“季花枝！”

紅花阿婆夙來心氣高，好麵子，從未對人講過這樁“家醜”。

紅花阿婆冇有迴應。

“你也用不著假惺惺來奉迎。說甚麼遺言，說甚麼哀告諒解，我是毫不成能諒解的！”

每說一個部位，左手手指就悄悄劃過：“另有第1、第二掌指樞紐囊分裂。拇指屈肌腱斷裂。拇指、食指、中指短展肌和短屈肌斷裂，環指伸肌腱部分斷裂。食指尺側指動脈神經斷裂。”

“奇特，明顯聞聲了海潮聲，現在又冇有了。”

她發明，再順從承認的究竟，一旦說出口，表情竟然能夠很安靜。

季微瀾眨了眨眼。

是高磊。

外婆很活力，這也難怪。

這小我的手很暖和，聲音也很熟諳。

季微瀾恍若未聞，悄悄柔柔地朝下說：“畫展揭幕前一週，同門說要預先為我慶賀，趁便去郊野采風。路上出了車禍，我這隻手就廢掉啦。”

“再也不能了。”

她抓住季微瀾的右手狠狠搖擺：“畫畫到底有甚麼好？說啊！”

季家阿公不久後死於心臟病，也隻是個不幸的偶合。

季微瀾垂著頭，身材如喪失節製般，隨她的力量而動搖。

她仍不敢看外婆的臉，隻能看本身的手。因為握筆過於用力，虎口和指尖留下了炭筆的黑印，好像胡想殘留的陳跡。

“季花枝說你是天賦！”

恍忽間，有人衝過來，把她的手從桎梏中挽救出來。

季微瀾深吸一口氣，將右手舉起的同時還試著擠出一個淺笑：“外婆你看，這隻手已經畫不了畫了，這輩子都畫不了。”

“她說必然要把你培養成畫家！”

“紅花阿婆！”

“家不要了！爹媽不要了！生養她的根都不要了！”

“這就是天譴。”季微瀾說。

淚光渾濁的老眼盯著季微瀾，眼神浮泛，隻剩仇恨。

石桌也是珊瑚石的。大塊的珊瑚切削成塊，桌麵顛末打磨和光陰的浸禮，已是相稱光滑。隻要肌膚相接，纔會重視到那些精密的孔洞。

她捧起罐子，望向遠處銀光閃爍的海麵，目光非常猜疑。

季微瀾緩緩直起家子，茫然地轉了轉眼睛。

院內一時寂靜無聲，隻要三角梅的枝葉沙沙響動。

季微瀾腦筋裡嗡嗡嗡的，仍擋不住一聲比一聲鋒利的控告。

她從未想到，需求諒解的是如許的事。更想不到，本身竟然纔是“禍首禍首”。

“季花枝要我們賣掉老屋，換錢供你去學畫！”

悉悉索索的，在她麵前放下一瓶罐裝飲料。拉環已經翻開，咖啡與奶油的甜香在氛圍中滿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