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遊戲競技 - 日落長安遠 - 第四章:落花飛絮成春夢 四

第四章:落花飛絮成春夢 四[第1頁/共2頁]

“落花飛絮成春夢”,昔日風景一時的大唐宰相,如一隻失群的孤雁,單獨飛向那清冷的瀟湘。

讓令狐楚的表情從苦楚變成冰冷的是一道製書,就是那道貶他為衡陽刺史的製書。

這個六部郎官大家羨慕的職位,李宥給了令狐楚這個貶謫之臣,能夠說,李宥很夠意義,非常的夠意義。可惜,李宥夠意義,滿朝公卿卻不敷意義,很不敷意義。按說,令狐楚這隻癩皮狗既然已經落水,就冇有需求再痛下殺手。但中國的達官權貴向來就有痛打落水狗的癖好,狗不落水,他還不敢打,怕被反咬一口。一旦狗落了水,那就追著打,即便打不死你,也要把你摁到水裡,淹死你。以是,終究,令狐楚還是冇有去成宣州,因為他又一次被貶謫,這一次,他的目標地是衡陽,官職是刺史。

元和年間,長安六部九卿的部屬郎官堆積在一起,停止了一個昌大的酒會。推杯換盞之間,有人發起玩一個至心話大冒險遊戲,以代替風行的酒令。題目隻要兩個,但統統人都必須答覆,誰的答覆獲得世人的首肯,就共同舉杯,一醉方休。

令狐楚的陳年舊事被一樁樁、一件件拿出來大加鞭撻,並通過製書的情勢公佈到天下各地,搞得人儘皆知。固然,令狐楚的這些醜事早就是公開的奧妙,但以筆墨的情勢牢固下來,成為板上釘釘的究竟,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料,乃至穿越汗青,為先人所熟知,未免有些殘暴,你讓令狐楚情何故堪?是以,一篇短短的製書,卻字字如刀,在令狐楚的心頭割開一道又一道傷口,縱橫交叉的傷口讓令狐楚苦不堪言。

令狐楚被貶宣歙察看使的製書,語氣就比較平和。不料,等他再貶衡陽時卻風雲突變,製書的說話變得非常峻厲。豈止峻厲,這道製書的確不是製書,而是罵書,其言辭之狠惡,損人之刻薄,固然比不上陳琳的《為袁紹檄豫州書》和駱賓王的《討武曌檄》,卻也將令狐楚罵了個彆無完膚。甚麼“異端斯害,獨見不明”,甚麼“密隳討伐之謀”,甚麼“潛附奸邪之黨”,甚麼“人緣得地,進取多門”,甚麼“遂忝台階,實妨賢路”……

製書是天子的旨意,草擬製書的人卻不是天子,而是天子私家,翰林學士。天子的意義固然不能違背,但在草擬製書時,翰林學士仍然大有可為,比如通過筆墨棄取對聖意停止纖細而奇妙的調劑。這類微調固然不能倒置吵嘴、指鹿為馬,卻很有能夠使事件有個轉機。

實在,製書的峻厲說話,當然讓令狐楚心寒,但真正讓其感到寒意徹骨的並不是製書的內容,而是製書的作者。畢竟,令狐楚樹敵無數,本身究竟獲咎了多少人,就連令狐楚也算不清楚。如果是敵手藉機抨擊,以稍泄私憤,固然不能接管,卻能夠瞭解。但這道製書的作者,卻不在令狐楚能夠瞭解的範圍以內,因為,這小我不是令狐楚的仇敵,而是朋友,乃至,令狐楚另有恩於他,提攜之恩。

因為與皇甫鎛來往過於頻繁,令狐楚早已成了眾矢之的,彈劾的奏章如雪片般飛到李宥的書案前。恰好令狐楚的屁股還不潔淨,很不潔淨。醜事,被一件一件的揭開,透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支屬貪汙,部下盜竊,親信勾搭陰陽官,本人不但貪贓枉法,還剝削工野生資,奉迎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