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寒雨蕭蕭不可聞 一[第2頁/共2頁]

冷雨，淅淅瀝瀝，滿盈在大唐帝國的天空。這點點滴滴的冷雨，帶著一絲絲徹骨的寒意，灑落在長安的大街冷巷，灑落在興慶宮鹹寧殿，灑落在太上皇李誦的內心。“寒雨瀟瀟不成聞”，僵臥在龍床上的李誦聽不到窗外冷雨滴落琉璃瓦的聲音，但卻能感遭到那徹骨的冰冷，一如他此時的表情。李誦呆呆的望著搖擺的燭光，思路卻已飄向遠方。

置身在無邊無邊的黑暗中，李誦感遭到莫名的驚駭向他襲來。黑暗中，彷彿有腳步聲傳來，一步，一步，近了，更近了，李誦的驚駭達到了頂點，他用儘本身最後的力量哀聲長號，卻發明本身收回的聲音細若遊絲，直到這時，李誦纔想起本身早已喪失了說話才氣。他絕望了，放棄了無謂的掙紮，卻發明本身此時已心靜如水，既然傷害不成製止，那就安閒麵對吧。腳步聲在他的龍床邊停下了，黑暗中，傳來了一陣陰測測的笑聲。“吐突承璀，李純身邊的小寺人，公然如此!隻是我不明白，兒子，李純，你為甚麼要如許？莫非我，莫非我這個癱子，對你另有威脅？”

哎，我大唐皇族這是如何了，莫非是被謾罵了嗎？從太祖李淵、高宗李治、中宗李顯、睿宗李旦，到我的曾祖父肅宗李亨，祖父代宗李豫，父親德宗李適，另有我，李誦，或顓頇無能，或病容滿麵，無不因精力上或精神上的孱羸而受製於人。隻要太宗李世民、玄宗李隆基和兒子李純彷彿是個例外，太宗賢明神武，玄宗心機深沉，兒子李純則豐神如玉，太宗締造了“貞觀之治”，玄宗初創了“開元亂世”，傳聞李純的年號叫“元和”，真但願兒子能初創一個屬於本身的“元和複興”。兒子，我看好你。因為，我曉得，那次的流亡經曆，固然摧毀了父皇和我，卻也激起了你的大誌和鬥誌，你夜以繼日的苦讀史乘，我都看在眼裡。另有，當父皇抱起年僅七歲的你，戲謔的問：“這是誰家的孩子，竟然在我的懷裡？”你清脆的童聲響徹在琉璃大殿裡：“我就是大唐第三天子啊！”是啊，父皇德宗李適是第一天子，我李誦是第二天子，而我的兒子李純天然就是第三天子，那一刻，父皇愁眉舒展的麵龐上開滿了高興的花蕊，而我更是喜不自勝。言猶在耳，父皇卻早已龍馭賓天，而我，卻被迫成為了太上皇，當年的第三天子，轉眼間已經成為了高高在上的第一天子。但是，兒子，我不怪你。你正法了王叔文，嚇死了王伾，貶逐了劉禹錫、柳宗元等人，我不怪你；你結合俱文珍逼我退位，我也不怪你。究竟上，當翰林學士鄭絪拿著“立嫡以長”四個大字要我表態時，我就已經想到了會是這個成果，隻是冇有想到會這麼快！也好，我在興慶宮保養天年，你在大明宮憂心國事，我們父子各得其樂，這也是我希冀看到的事情。李純，我信賴你，信賴你必然能夠像太宗天子和玄宗天子那樣初創出一個屬於本身的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