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五十一冥主[第1頁/共4頁]

淩遠殤的左手垂垂握緊，刀刃在他的手心中被哭泣著碾為碎片，不知有多少嵌入傷處，冥主隻是不覺。在場世人尚未明白過來眼下的環境，俄然感到腳下一陣搖撼，頭頂上的懸吊燈架狠惡閒逛起來，燭火明滅，架上的珠佩收回嘩啦啦的響動聲來。

“唯有如此，方能以亂製亂，以逆止逆，即使人間一時血流成河，總好過長時無期。”

顧城越啊……從某些方麵而言，你和淩遠殤，竟類似到了頂點。

血濺五步。紫金華帳頃刻灑滿熱血，玉白宣紙上猩紅點點，如落雪紅梅。

那是種令他毛骨悚然的強大，在冇法計數的光陰中，以無儘的厭倦、復甦和殘暴為代價獲得。神仙說到底不過是成了仙的人，哪怕是神佛，亦難逃慈悲愛憎，而那玉座之上坐著的到底是個甚麼東西，文曲哪怕想一想都噤若寒蟬。

我不入天國，誰入天國。

自從文曲來到天庭，從未見過帝君發怒，就連重話也未曾說過一句。但即便聰明如文曲，亦不敢在這位帝君眼皮之下做任何手腳。文曲並非不敢應戰上位者的聰明，但每次立於玉階之下，總有種東西讓他乖乖收斂，昂首稱臣。

如何就被人視同喪門星一樣的存在呢？文曲百思不得其解。

文曲感覺本身的後頸有些發涼。

還是李初陽眼疾手快，和文曲一同撲上，總算接住了空中拋來的方澗流。文曲一見他背後的符紙，當即愣了一愣，繼而暴露一絲苦笑來：

卻不知這是少年的愚勇呢，還是貳心中真有垂憫百姓的慈悲？

這是文曲第一次聞聲淩遠殤笑。今後他發誓此生再也不要聽到第二次。

“哈……哈哈……”

帝君見此，淡淡說道：“大禍已成，即使滅君全族亦冇法竄改天數。但，朕若不依天規措置，如何服眾。殿下請回吧。”

那隻匕首隻在顧城越的咽喉上留下淺淺的一道細痕，卻深深插入冥主腕間，刀尖將手腕穿透，猶顫抖不止。

喂喂！我但是文弱墨客啊！空中飛人甚麼的，我不善於啊！

卻冇想到，在看到顧城越和方澗流的時候，深埋在心中的憤懣就如火山之下的熔岩噴湧而出，殺意在血液中沸騰。本來縱使相隔數代循環，千載工夫，在見到顧城越的時候，淩遠殤才發覺那道陳年舊傷從未癒合，名為忘懷的疤痕之下，仍然血肉猙獰，痛徹心肺。

方澗流啊方澗流，你身上到底另有多少我不曉得的奧妙？

長時無期。

好，很好。

那道利刃向喉嚨劃來的時候，顧城越便已曉得，本身冇法躲過。

文曲看著麵前早已不再是少年的冥主，沉默不語。

帝君終究把目光投在坐下的少年身上。除了額頭血肉恍惚以外，他周身高低遍及刀劍傷痕，那身玄衣早就滲入鮮血，固然玄色濃厚不易發明，那藏不住的血腥味，卻在帝君心中喚起模糊的躁動。

帝君不知是懷著甚麼樣的心機，照理說冥府的格式裝潢早就逾矩了十萬八千裡，那位帝君竟然睜隻眼閉隻眼問也不問。但樊籠再華貴，亦是孤寒非常，文曲自以為出於美意，時不時來和這位冥主大人對弈一局，趁便關照一下他的部屬，趁便過問一下他的政務，趁便和冥府的公事員們打個號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