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市恩（下）[第1頁/共2頁]

除了上官裡的人以外，這裡另有我母親衛氏那邊的族人。

“恭郎的宅邸對大半被毀，倒也還剩些屋舍可安身。”三叔公道，“隻是顛末一番清查，三個兒子都免了官，失了家宅，疇前強奪的地步也退了很多，再加上大火吞了很多產業，如本日子過得比疇前寬裕了很多。”

她“嘁”一聲，不睬我。

“當年老國公還在時，這正堂，臣等也來過很多回。”三叔公道，“當年聽聞那些曆代積累的禦賜匾額都被收了歸去，實在痛心。幸得上皇恩澤浩大，現在可都返來了。”

“你幫了我甚麼？”我說。

“請是請了，隻說要保養。”四姨母歎一口氣，道，“治癒是不希冀的，多少財帛花下去，也就吊著命罷了。”

“娘子，”還冇施禮，蘭音兒就跑到了我的麵前，笑嘻嘻地望著我，“我又返來了！”

父親已經不在，在家中為我主婚的，是兄長。除了他以外，另有三叔公等幾位宗老。

我說：“聽聞恭伯父他們都歸去了，不知如何了？”

母親直係的親戚都不在，來向我拜賀的，都沾個表字。

“想來，這位是合郎的新婦？”我問道。

與當年比擬，四姨母可謂竄改了很多。我記得，她疇前是個圓潤的美人，本日再見，那兩腮有些癟了下去，顯得一雙眼睛淩厲奪目，卻與我小時候所見大不一樣了。

我本來想多問問，看看是不是真有那趙王的陳跡。

我的外祖父外祖母早已經歸天，自我家出事，母舅也被貶官，帶著百口到蜀地到差去了。不過也是是以，他們躲過了兵亂，一家安然。隻是蜀地到洛陽何止千裡，他們就算得知了我的婚事，也是一時不能趕返來的。

我翻個白眼。

這時，一名內侍小步趨入，到了我跟前，恭敬一拜：“宮中傳來動靜，上皇本日淩晨先到宗廟祭奠，午後回到上陽宮，即籌辦親迎，申時三刻，上皇便會來到。”

不過母親活著之時，她們並不經常來往，故而我見到四姨母時，還是白氏在一旁提示，我才認出她來。

提到上官恭，世人都有些哂然之色，麵麵相覷。

有人忍不住道：“那三個兒子也都是不費心的。疇前未發財之前，他們便是不肯讓人的脾氣，在家中吵喧華鬨過日子。厥後有了些錢，娶妻生子，各自搬了出去，這才相安無事。現在，他們幾家人全搬了返來，那處所又狹小，院子不敷住還要跟仆人住一起，嘖嘖……每日那宅子裡都是雞飛狗跳普通，那裡來的承平。”

他明顯被人交代過儀禮，說話時，稱呼都變了。

衛家剩下還在洛陽的親戚，我並不熟諳，疇前也未曾見過幾次。我家破敗以後，他們更是訊息全無。

直至本日，我才得以與他們相見。

最熟諳的，當數我母親的堂姊，我該叫四姨母的。當年聽母親說，她在族中排行第五，除了這位四姨母，平輩的都是男人。故而她和這位四姨母，便是姊妹。

說來，自我來到洛陽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孃家的人。

她膜拜得倉猝，衣裳的袖子下，暴露一小截手腕，上麵有一道道暗紅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