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婚（下）[第1頁/共3頁]

天不亮，我已經坐在了鏡前，任憑命婦和宮人們圍著我忙繁忙碌。身後，明玉坐在榻上，落拓地吃著茶點，撫玩著，幸災樂禍。

楊氏笑道：“二孃又胡塗，怎還說甚麼國公，甚麼至公子的。現在的國公，不就是至公子？”

在世人的圍觀之下，我終究將繁複的禮衣和金飾金冠穿戴劃一。鏡中的人，嚴妝華服，端倪生輝，竟是讓我一時認不出來。

乳母看著我，倒是冇有說我何不食肉糜，隻對我說，如果我有有朝一日進了宮，最好盼著能混上那最昌大最煩瑣最累人的冊封典儀，不然，她會難過的。

“何事？”我問。

這些日子，因為明玉將習禮之事包辦疇昔，祝氏等人很有些日子冇有在我麵前呈現過。但說來講去，洛陽是太上皇的，這邊的命婦合以我這太上皇後為尊。我出嫁時的接引事件，都要由她們當中的德高望重者來擔當。

中間的宮人忙應下。

阿珞眼睛一亮，應一聲。

不遠處的薑氏看她們一眼，冇說話，目光還是清冷。

她有幾分麵善，我想起來，那日在洛水行宮裡，她幫著祝氏開腔，言辭說不上多有見地，倒是實足的陰陽怪氣。

看著阿珞走開，明玉拿起一把瓜子，嗑了起來。

那日在洛水行宮，兩邊命婦們鬨得不歡而散，本日再相見，也是神采疏離，皮笑肉不笑。

這話是在暗諷甚麼，有耳朵的都能聽出來。

規複鄭國公封號的聖旨，蓋著景璘和子燁的玉璽，前兩日，終究送到了府裡來。疇前曆代天子賜下的匾額，現在又好端端地掛到了房梁上。

我報以憐憫的目光，摸摸她的頭：“忍一忍，過了本日也就好了。”

祝氏也一副恭良之態，在明玉麵前無話不答，溫聲軟語，可謂和樂。

明玉的目光落在那俊雅的身影上，瓜子在唇間“啪啪”作響。

兄長比我更夙起來。

就算是那小嬪妃們簡省了很多的儀禮，我看著也感覺累。

阿珞望著她，似懂非懂。

“想當年國公活著之時，常與妾說，他這輩子建立無多，阿譽等幾人又是幼小，上官家的期許全在至公子身上。”白氏拭著眼角，神采欣喜，“現在至公子終究得以襲爵，國公若泉下有知，定當欣喜。”

我的眉頭皺了皺，從鏡中瞥去。

而兄長也正式擔當了爵位，成了新的鄭國公。

“曉得你兄長何事最為交運麼？”她說。

明玉倒是擺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樣，見到祝氏以後，麵帶淺笑，噓寒問暖。

祝氏的目光定了定，道：“稟中宮，恰是。不過自上皇臨朝，外命婦皆恭敬，尚無此例。”

白氏點頭。

外頭，兄長正在庭中與仆人說著話，似在交代本日來賓來到時的接待之事。

托她吉言。

而那日頂撞邢國夫人的清河侯夫人薑氏，擔負了本日我身邊的女儐。她本就有些不苟談笑，在一旁站著，很有些嚴肅。

實在就算是冇見過他們結婚，我也曉得天子結婚是甚麼樣。先帝是個博愛之人，嬪妃一個接一個，比景璘可勤奮多了。宮裡隔一陣子就要辦那嬪妃升遷的喪事，雖遠不如冊後昌大，但大略如何，我是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