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舊事（三）[第2頁/共2頁]

世人聽著，神采更加獵奇。

不過母親早逝是個甚麼感受，我倒是非常明白的。

世人賠著笑，趕緊稱是。

老宮人道：“許昭容故鄉涪州盛產荔枝，穆天子見到她以後，甚是愛好，當年進貢來的荔枝就全都送到了她那邊。那等榮寵，嘖嘖……”

“可惜許昭容走得早。”另有人道，“不過聽姊姊所言，這許昭容的脾氣鬱鬱寡歡，確也難在宮中活得悠長。”

“那倒也不是。”老宮人道，“許昭容的家中是販運南北雜貨的，本算不得良家子，何況又早許了人家，於情於理，都是不能入宮的。當時，穆天子的母親梁太後還在，聽聞此事以後，死力反對。可穆天子一意孤行，非要將許昭容留下。他身材不好，梁太後雖憤怒，卻也怕穆天子氣壞了身材，病情減輕，終究也還是允了。不過在名分之事上，她死死壓著。許昭容隻以宮人的名頭進宮，過不久，才得了個寶林。到了厥後，她為穆天子生下了皇子，即封了婕妤。”

我一邊玩弄著我的花，一邊答道：“我又不認得甚麼許昭容王昭容的，歸正你們說了我也記不住。”

世人皆是唏噓。

“那也怪不得齊王一向養在同春園。”有人道。

“依我看，如果穆天子能多撐些日子，許昭容也不會短折。”又有人道，“穆天子那般心疼齊王，說不定，厥後擔當大統的要變成……”

我並非是個喜好深思的人，在很多事情上，家人總說我冇心冇肺。

我會在她最喜好的院子裡設香案，再擺上她最愛吃的東西，跟她說話。就像她還在一樣。

“那裡有甚麼風景。”老宮人點頭歎道，“妾當年在她宮中，日日能見到她，可從未曾見她臉上有過甚麼笑容。穆天子越是寵嬖她，就越是多人恨她。宮裡的梁太後、皇後和一眾嬪妃，冇有一個善茬。穆天子也是深諳此理，因而讓許昭容就待在同春園裡，直到故去，也冇有端莊住到皇宮。”

“小娘子有所不知，這同春園裡的梔子花，最早時，是為許昭容栽下的。”她說，“許昭容是涪州人氏，平素最愛梔子。當年得幸以後，先帝就特地從南邊移來了大片的梔子，栽在她宮中，以解她思鄉之情。”

第二日，我小人長慼慼地等了半日，榮春宮那邊並冇有甚麼動靜傳來。

母親歸天之時，我剛滿八歲。約莫整整半年，我都不肯接管她再也不會返來的事，每天展開眼睛就要找她，又難過又憤激，大哭大鬨，攔著父親不準他上朝，要他把母親給我找返來。

年青宮人們都來了興趣：“這又是如何回事？”

我躡手躡腳地從後窗進了屋，藏好了花土，然後，脫了衣裳躺到榻上，假裝向來無事產生。

我鬆一口氣，曉得此事約莫就這麼揭疇昔了，因而本身去把花泥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