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中宮（下）[第1頁/共2頁]

她每次來，都會到藏經閣去。

蘭音兒嘀咕道：“也不是，不過是順道聽到了，為玄真不值。”

冇多久，我看到了藏經閣外侍立的宮人。

那是先帝時營建的。此中保藏的經籍很多，不乏傳世孤本。除了道家黃老典範，另有很多佛家的貝葉經。

“你乾的功德。”她冷冷道。

說罷，她回身而去。

蘭音兒一副“我就曉得”的神采，忙低聲對我道：“玄真不若避一避，就說去了太後那邊……”

不過，她冇有在讀經，而是拿著一把瓜子漸漸嗑著，姿勢閒適。

我愣了愣。

皇後住在昭陽宮，裡頭服侍的人都與彆處不一樣，高髻廣袖，很有壓人一等之氣。

我看著她，打斷道：“我常日讓你探聽外頭的傳聞，你就探聽這些？”

“中宮無量壽福。”我施禮道。

“佩娘子有禮。”我還了禮，道，“貧道蒙中宮召見，特來存候。”

我踏著絲毯上去，隻聞得一陣暗香。銅爐裡輕煙嫋嫋，皇後倚在繡榻上，身上斜披著一件錦袍，麵前的矮幾上，擺著一冊貝葉經。

佩姈道：“中宮就在閣中，請玄真隨妾入見。”

我點頭：“剛從太後那邊返來，如何又去？宮中人多眼雜，我去那裡，自是有人看在眼裡。且不說中宮此來何事，便真是來找費事，我決計躲開，難道成了做賊心虛？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還是那副不苟談笑的模樣，目光淡淡地掃了掃我懷裡的碧眼奴，而後，行個禮：“玄真來了。”

皇後地點之處，是第三層。

一名女冠來通報，說中宮來了。

特彆她身邊的人，彆的嬪妃見了，哪怕合法受寵的，也都要客客氣氣。

說罷，我對著鏡子整了整衣冠，又抱起碧眼奴，翻開門，朝內裡走去。

劈麵的一名，就是皇後的貼身侍婢佩姈。

藏經閣足有五層，是玉清觀裡最高的樓閣。

太樂署仍在排練，插手了鐘磬之聲，叮叮鐺鐺的。

“玄真另故意機玩貓。”蘭音兒把門關上，忍不住道，“那董淑妃當真是唯恐天下穩定，好端端的，本是太後與中宮的事，她非出麵攪和，將玄真推到前麵。”

過了一會，皇後終究將手裡的瓜子殼放到瓷盤裡，轉頭看了看我。

“值不值，我內心稀有。”我說，“這等無用的話，你今後聽了也隻當耳旁風，曉得麼？”

我在榻上坐下，一邊給碧眼奴梳毛一邊道：“宮中都說崔賢妃是我讓聖上立的，董淑妃對我不滿，也是常理。”

語氣清冷，來者不善。

蘭音兒恨鐵不成鋼：“玄真這是替她說話？玄真也是，她拱火，玄真不睬會也就是了，怎還接起了話來？太後雖承諾了那造像之事，在世人眼裡倒是在玄真勸說之下才承諾的，皇後內心該如何想？玄真替她說話，她隻怕不會不念著玄真的好，還會在內心又記恨一筆。到頭來，虧損的還是玄真。”

——

蘭音兒還想辯白，外頭俄然傳來拍門聲。

說罷，她更加忿忿：“宮裡那些長舌嬪妃現在該要歡暢了，她們常日裡就妒忌玄真，編排玄真這個阿誰的，若中宮聽信讒言來觀複發兵問罪，她們也不曉得有多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