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第九章．歸[第2頁/共4頁]

霍小玉懶得抬眼瞧她，將目光落在了一邊隱有喜色的雲飛身上，“你家將軍始終欠我一筆報答，如果他能撐過徹夜，我會在長安香影小築等雲將軍親身奉上我要的報答。”

細雨迷濛中，瞧不清楚雲飛現在臉上的神采，隻見他披著蓑衣，駕著一輛馬車悠悠行來，似是不急不慌。

霍小玉眉心一蹙，感覺心頭一堵，“性命關天……”

“娘，你還冇看明白麼？”霍小玉打斷了鄭淨持的話，澀聲道，“在這個將軍府奴婢心中，我已是這般不堪，更何況那些高門後輩？隻怕在他們心中，我不過是個陪他們逢場作戲，尋歡作樂的輕賤女子罷了，他們怎會真正將我放心尖上疼惜？”

她怎能甘心？

“嗯。”霍小玉心頭暖暖的，合上雙眸，嘴角浮起一抹放心的笑來。

女子畢竟是要找個好歸宿的，小玉，娘定要為你尋個好歸宿。

霍小玉斜眼一瞪棲霞，“惡犬手中物，太臭，不想汙了本女人的潔淨雙手。”

霍小玉被棲霞的話刺得生痛，冇想到同是服侍人的劣等人，就因為她出身將軍府，而本身是風塵中人，便有這等天與地的差異！

霍小玉心頭一暖，接過了這袋金錠兒，對著鄭淨持點頭輕笑一聲，便將金錠兒撒了一地，坐到了鄭淨持身邊，靠在了孃親肩頭，對著雲飛笑道：“雲副將，你家將軍不是叮嚀了，徹夜要安然送我們母女回長安麼？還愣著做甚？”

鄭淨持咬了咬牙，這將門丫頭所言，確切刺耳，這金錠兒如果當真收了，隻怕她與小玉這平生心頭都會落下這根刺，模糊作痛。

“這是將軍籌辦好的報答。”棲霞掂了掂懷中的一包金錠兒，不屑地推給了一邊的鄭淨持，“有些事參合多了，隻會肇事上身。”斜眼挑釁地看向了霍小玉，話中有話，“霍女人，不該你的，你再想圖謀，也是徒然，還是收收心，早些回你的七裡煙花巷，做你該做之事吧。”

雲飛將手中拾起的幾錠金錠兒遞給了棲霞，氣沖沖地跳上了馬車，狠狠地一甩馬鞭，馳馬載著她們母女，消逝在夜雨當中。

“為何？”霍小玉一愣，蒼茫地看了一眼拂影庵，“你不想救你家將軍了？”

霍小玉篤定地點頭，“雲晚簫說過，他懂一言九鼎，我就賭一賭，他是真的懂，還是假的懂？”

夜雨紛繁，纏綿百裡。

因而阿誰已經落空，她還不肯罷休的夢，就落在了霍小玉身上。她的小玉生得如此都雅，怎能如許薄命，落個一世賣笑的了局？

“霍女人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些？”陌生的女聲從鄭淨持身後傳來，棲霞冷冷地瞧著現在傘下的霍小玉，聲音冰冷，下了逐客令，“將軍請霍女人前來隻為獻藝，這將軍府的家事，恐怕霍女人還無權過問吧。”

鄭淨持溫馨地看了一眼霍小玉髮髻上的紫玉釵，不再問她心底究竟在策畫甚麼，眸底的歉意緩緩呈現，又垂垂消逝。

霍小玉抱膝坐在馬車中，帶著焦色的眸子不時張望雲飛遠去的方向，歎了一聲，“你若再不帶雲老夫人來，隻怕你家阿誰渾身是刺的冰臉將軍就要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