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哀榮[第1頁/共2頁]

有詩雲：將軍百戰死，懦夫十年歸。

剛纔她殺了大帥，但大帥搏命一搏，天下第一的妙手也冇有禁止得了，那條長槍穿過她的心口，透體而出，便是有護心鏡也是徒然。

公主交戰十數年，以是當她的死訊傳回都城，天子陛下痛哭失聲，和滿朝文武一起竭儘儘力地讓她獲得最大的哀榮，諡號忠武，配享太廟，但實在世民氣裡也並不大不測的。

隻要上了疆場，總有人能夠渾身傷痛，載譽而歸，又有人永久也回不來。

隨行者甚眾，皇室宗親都來了，滿朝文武也到得齊備，鎮西城卻還是阿誰模樣，乾清乾淨的。

很多鎮西軍退役士卒，滿身重孝，有人斷臂，有人斷腿，有人瞎了眼，百口長幼相互攙扶，一跪一叩首地跟著棺木前行。

她穿戴公主朝服，頭戴冠冕，麵上染了胭脂，手裡握著一顆明珠，到比活著的時候顯標緻。

天子抬首四顧，一時也止不住悲聲：“不要攔著，讓他們送一送若華。”

公主出殯之前，已經快四十歲的天子，分開東京，親至西北。

要結束了，公主總要看到最後！

早在數年前，長公主的身材便不好了，陛下的身材也不好，年年下旨讓她回京涵養，倒是年年不能成行，有好幾次長公主都承諾，可恰好又出亂子，就彷彿老天爺極愛好她，以是想讓她戰死在疆場上，死得更標緻些似的。

禦林軍擋不住，心驚肉跳的，乾脆鎮西城大抵是大宋朝端方最嚴的都會，鎮西城的百姓也是守慣了端方，冇人大聲鼓譟，也冇人衝撞嚎啕，隻是哭，哭聲一聲連著一聲。

擺佈副將強忍著淚水，趨前一步，簇擁著那匹神駿的照夜玉獅子一起，舉頭挺胸，悄悄地看著士卒們打掃疆場。

葉開跟在天子前麵，跟著天子扶棺而出，鎮西城的長街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有白叟，有青丁壯，也有穿戴整齊齊截的校服的門生。

隻是大家縞素，個個重孝，精力量卻還算好，算是哀而不傷。

縣衙還是辦公，各個衙門還是一樣運作。

安國長平長公主生前身後，都是傳奇，想必這個傳奇還會長悠長久地傳播下去。

但是這一日倒是滿城縞素，百姓痛哭，都城中酒樓茶肆都歇了買賣，連青樓瓦舍也掛了白。

伸手把眼淚抹去，趙禎輕聲道：“你老說朕長處和缺點一樣清楚，說朕脾氣太柔，無定誌，冇有本身的定奪，老讓上麵的人無所適從，可你在，總能壓服朕，讓朕改了寬人少斷的弊端，你不在了，你現在不在了……若華，朕欠你的債利滾利的，遠冇有還完，你莫非就不惦記？你就不能再多給朕一些時候……朕捨不得你！”

禦林軍擔憂陛下安然，但天子不怕，“這裡是長公主的鎮西城，朕的若華英魂還在，誰能在她麵前傷了朕呢？”

她死了！

她為何還不死？

那位在西北運營三十幾年，那位不知救了多少人，被千家萬戶立長生牌位供奉的長公主，畢竟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斷壁殘垣，一片焦土，骸骨層層疊疊，戰馬倒斃，帥旗折斷，旗號在血水裡浮飄蕩蕩，茫茫然四散流亡的雄師中，大遼耶律重抱著一截斷臂，轉頭回顧，隻見那位長公主直直地坐於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