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惜彆[第1頁/共3頁]
我笑著道:“你倒故意呢,隻是彆忘了我慣用的筆墨,另有古琴,那些纔是我最愛的呢。”念奴應了聲,道:“是了,奴婢如何把它們忘了。”
念奴不焦急替我鬆發,反倒拉著我瞧著她剛清算的包裹。隻見她如數家珍似的,將我常日裡最喜好的服飾都一一拿出來瞧了,說:“我曉得皇宮裡甚麼都有,但這些都是常日裡蜜斯最愛的東西,奴婢想著,明日都帶出來,今後也好留個念想。”
不一會兒,隻聽一小廝來報說,二叔父和嬸母來了。我們正要迎出去,隻見叔父和嬸母款款走過來。我吃緊上前,挽過嬸母的手臂,打趣道:“幾日不見,嬸母又標緻很多了呢。”
拜彆前的時候老是長久的。在我還未從綿綿的思路中緩過來時,東方已經暴露了魚肚白。
爹爹和孃親絮絮地又叮囑了我和哥哥很多話。夜已深沉,我才和哥哥從他們房裡出來,各自回屋而去。
孃親接著說:“念奴自小跟著你,對你也是無微不至,帶她去,我也放心。”我頜首。
聞聲叔父如許說,不由得又想起了爹爹的肺疾。每逢秋冬時節,爹爹肺疾的老弊端就要發作,成日裡咳喘不已。多年來,老是叔父經心調度,纔不至於呈現險情。
晚膳籌辦得齊備又豐厚,因著我的當選,一家人圍著一會兒歡暢,一會兒想著我的拜彆,又不由添了愁緒。
念奴從我身後悄悄上來,悄悄撫著我的肩頭道:“蜜斯,時候差未幾了,奴婢替蜜斯梳洗打扮了吧,蜜斯一夜未眠,不好好潤色一下,可如何見人呢。”
她由著我入迷,隻是將明日一應要帶出來的東西又細細清算了來。
我們歡笑著,走進屋裡
那件玄色的披風,那匹飛奔的馬兒,阿誰暖和而寬廣的度量。頃刻,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皆似潮流樣從心底漫了上來。我癡癡地將披風握在手裡,輕柔的貂皮質地將手心暖出了一層潮膩。
我悄悄拉開她的身子,道:“好啦,快梳洗安息了,明日天不亮就要起來,看你到時賴床呢。”
晚膳將至,爹爹和孃親上前堂來。趙姨娘和素兮也到了。若兮跟著乳母帶著也至堂中坐著。我和哥哥並肩進入堂門,看著滿滿一屋子的人隻是寂靜不言,氛圍極是持重。我假裝輕鬆淺笑著走向孃親調侃道:“這會兒如何都來得如許整齊了,孃親又要給我們訓叨家規不成。”
我在孃家的最後一個早晨便如許在無眠中度過了。
我自袖袋裡取出了那塊玉佩,瑩潤的羊脂玉質地在燈光下晶瑩剔透。我細細撫著玉上飛鷹的形狀,雄渾的翅膀,堅固的骨骼,鋒利的雙爪,氣度崇高,儀貌堂堂。鷹是微弱而靈敏的,同時,鷹又是艱苦而磨難的。隻要顛末無數暴風雨雪的磨鍊,鷹纔會有淩雲之誌,王者之風,纔有才氣傲視群雄,成為天空的霸主。這隻鷹是他的,這個佩帶著如許一隻鷹的男人,會是個甚麼人呢?
我們幾個姊妹圍著爹爹和孃親嘰嘰喳喳說著閒話。
想到這些,我又淚眼盈盈地舉杯向著叔父道:“婉兒不在,爹爹和孃親就交給叔父了,爹爹肺疾已有多年,還望叔父常日裡督著他好生保養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