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見[第2頁/共3頁]

等白貓找到穀甘夙時，他正臨風站在一處崖邊，看著崖下滿樹桃花。他一身黑袍看似繁複厚重，實則輕如羽翼，在東風吹拂下如墨跡般綻放在穀甘夙身後。

這輩子塵歸灰塵歸土，下輩子才氣生個好人家。

他化形太晚了，來的也太晚了。

門並冇有鎖，隻是虛虛掩著。

“咕咕，你化形以結果然是個美女人。”賀安笑笑，有些吃力的摸了摸穀甘夙的頭頂，一如當年他撫摩著他的模樣。

穀甘夙好久冇有說話，他皺了皺眉，一把將賀安抱起。懷中的人已然垂老邁矣，鬚髮皆白毫無神采，就連驚奇下的掙動也冇有一絲力量。

“吾有真火三焉：心者君火亦稱神火也，其名曰上昧音妹，低去聲；腎者臣火亦稱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臍下氣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聚焉而為火，散焉而為氣，起落循環而有周天之道……”穀甘夙皺了皺鼻子，鼻頭通紅，“狸奴，我鼻子疼。”

“咕咕，你看，這桃花還是一樣的好。”

他昂首看了看暗淡的天空，方纔的微雨已停。在他的背後，桃林已被一片大火吞噬。

桃林旁有一個小小的院落。那邊住著一個收養了很多賀府旁支孤兒的白叟。

“妖孽！把先生放下！”

穀甘夙遊剛到便走在大街冷巷，聽著寥寥的賀家先人說著星星點點的關於安先生的事。

兩人交握的雙手間有淡淡的白光繚繞，那白光溫潤如水，無聲無息滋養著賀安已經老壞的身材。

“……安先生百多歲都未結婚，也無後代……”

白貓一個縱身跳到對方臂彎上，抬開端打量了一下對方的神采，這纔開口道：「賀安呢？喵。」

「永度三清岸，常辭五濁泥。」

這隻蠢鳥又長胖了喵。

賀府那一樹樹桃花也一如當年普通的鮮豔。

他的臉上有一道極長的傷疤，從眉頭到下巴，直通了幾近半張右臉。賀安下認識的雙眼微眯，他的左眼已看不太清東西了，但細心打量了麵前年青漂亮的男人後，還是感覺並不瞭解。

賀安偶然間摸了摸身後的桃樹枝乾，笑了起來，他將手掌攤開，遞到穀甘夙麵前：“你看，是桃花淚……”

他踢開壓在身上的黑毛公雞，翻起家嫌棄的舔了舔身上的毛髮，看著對方嫩黃的喙上兩行殷紅血跡，心中哼了一聲，然後張嘴咬住了穀甘夙毛茸茸的脖頸子。

兩人間一時又答覆了沉寂無聲，隻要風吹花落的聲音相伴。但隻要兩人相互依偎著就不感覺孤單。

“尊上是？”賀安的聲音已不如年青時降落好聽，但咬字還是一如既往的和順。

而賀府享譽千年的桃林卻非常榮幸的竟未被彆的家屬刮分一空。

滿院桃花香。

“是我。”

賀安這才聽到身後的動靜，吃力的回過甚。

三昧真火，從鼻中出，可燒儘人間統統俗物紛雜。

臨走時狸奴亦回身看了一眼崖下的桃花，心中浮起了一句凡人的詩句：

穀甘夙抱著賀安一步一步走出賀府，對著圍上來的不知那邊而來的男男女女視而不見，毫不收斂的放出威壓逼退世人。既是立威，也是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