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烈士暮年[第1頁/共3頁]

他略一深思，朗聲道：“魏王且寬解，於禁等為水所冇，非戰攻之失，國度大計未有毀傷。且羽進軍日久，士氣不複初時之盛，而我四方救兵齊赴，乃是彼消我漲之勢。”

曹操手捧腦袋，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默道：“可惜郭嘉、荀攸早逝，賈詡老邁，程昱乖張，而荀彧……”

但在曹操眼中，這些都算不得甚麼。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四月，代郡、上穀一帶的烏桓無臣氐前後造反，播及甚廣。曹操遣其子鄢陵侯曹彰行驍騎將軍前去平叛，秋七月，追至桑乾之北，大破而歸，至此北方當然悉定，華北之兵也亟待休整。

同年十月，南陽宛城一帶的吏民苦於徭役，在守將候音的帶領現下據城背叛，與關羽遙相照應。曹操即命屯駐在樊城的曹仁出兵圍困宛城。至建安二十四年正月，曹仁斬候音、屠宛城，候音之亂遂平，但宛城一帶元氣大傷，再無一兵一卒可用。

故此，他確有把漢天子遷徙到遠一點的洛陽、或者魏都鄴城的籌算。隻是這動機方纔在他腦中閃過，外間即傳言紛繁、謊言四起，說他曹孟德心虛，怕了關羽了。

魏國立國以來，情勢從未如此嚴峻，說是千鈞一髮也毫不為過。

曹操點點頭，蔣濟這一釜底抽薪之計真說到貳內心去了。他將目光轉向司馬懿：“仲達，依你之見呢？”

他實在不喜好這個“狼顧之相”的司馬懿。

三人又商談了一會兒，目睹曹操暴露睏乏神采，司馬懿正待告彆而出，曹操忽眯著眼道：“仲達，你將孫權之表送到徐晃將軍手上，令他將此表射入關羽營中。”

曹操眯起眼睛，細細打量平鋪在案幾上的荊襄地形圖。這還是當年南下時，降將蔡瑁張允進獻之物。圖上江河湖海，大小城池，一一標註得非常詳確。

唯獨這個司馬懿，始終無慾無求，謙虛恭敬，他察看了很多年，一向未曾看破。

“臣蔣濟拜見魏王。”

他頓了頓，持續道：“再者，劉備、孫權，外親實則內疏。關羽得誌，權必不肯也。以臣之見，可遣人勸躡厥後，許割江南以封權，若變故生於羽之肘腋，樊城之圍自解。孫權派來的使者已經在許都呆了一個月了，魏王無妨召見。”

最差的環境，則是關羽自恃江陵、公安兩城戍守堅毅，不肯退兵，那麼也不過是回到原點，樊城之圍不得驟解。但是一旦孫權拿下南郡，關羽亦將進退失據，自取敗亡。

“此時現在，隻消荀彧、郭嘉、賈詡、荀攸、程昱五人當中，但有一人在此，必能看破關羽真假，樊城之圍必將迎刃而解！可愛！可愛！”

隻是——

假定將孫權陰通魏國之事秘而不發，魏國除了樊城得救以外，再得不到其他好處；而孫權將儘取荊州南郡等地——這意味著魏國前後各種都為孫權做了嫁衣。

能用策畫處理的題目，何必必然要在正麵拚出個你死我活？任誰都會出缺點，關羽再強，能強過當年的西楚霸王？

司馬懿想通此中樞紐後，心中暗震：“此計陰狠暴虐，果然薑桂之性，老而彌堅。”他微微側目覷窺曹操，卻見曹操也正眯眼盯著本身，彷彿窺破了貳內心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