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出兵烏丸[第1頁/共4頁]

“恰是。”田疇不慌不忙道，“前朝北平郡的治所並不在無終縣，而是在平岡城，據故老相傳那邊有條山路可中轉柳城。”

荀彧接過話茬：“今勞師遠征，倘若袁紹趁我中原空虛派人奇襲；或是西涼反目攻入幷州，雄師戰不能勝膠著敵境，不能回師相救，悔怨不及也！”這番話在情在理，連荀攸都不由點頭。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了，程閔正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病怏怏的郭嘉說了話：“休若未免多慮。主公固然威震天下，胡恃其遠必不設備。趁其無備卒然擊之，一舉可破。今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今若舍而南征，烏丸幾次無常必會霍亂，胡人一動民夷俱應，蹋頓若生覬覦之意，恐青冀之地非主公之有也。咳咳……”他緩了口氣，“至於荊州劉表，不過一坐談清客耳。雖虛國遠征亦無憂矣。”

“部屬慮事不周，請主公懲罰！”邢顒身為領導受命探察門路，一返來就直挺挺跪在程閔麵前，“山洪發作海水漫漲，自徐無山以東本地門路濘滯不通，恐怕要等積水回落才氣通行。”

邢顒心頭一顫——數百裡之地蹚水而行，全軍將士得受多少苦？但他慮事不周有過在先，不敢出言禁止，隻能逆來順受了。隱居之人本是潔身自好不平權勢的，可一旦融入宦途，本來的骨氣就會逐步消磨。這就像是在飛鳥身上綁了黃金，固然光彩閃爍，卻再不能展翅高飛了。

這半天隻要郭嘉一人附和用兵，現在蹦出個閻柔，程閔轉臉又看陳登。可陳登竟一言不發把頭扭到一邊——他纔不肯意跑到千裡以外的蠻荒之地享福呢。

“田先生！”程閔頓時相迎。

少時候一員打扮獨特的小將走進院來，閻柔滿臉堆笑：“末將送來三百匹良馬，皆鮮卑豢養膘肥體壯，已交與卞司馬領受。”

“這麼乾行嗎？”程閔也覺不當，“強行進軍士卒勞苦，倘若與敵相遇豈不傷害？”

崔琰持續諫道：“主公豈可謀小利而……”

“奉孝！彆說了！”程閔愣住腳步捏了捏眉頭，這會兒他也懶得抱怨邢顒了，揚手錶示他起來，“河水回落還要等多久？”

郭嘉再次獻計：“兵貴神速。今千裡襲人，輜重繁多難以取利，且仇敵聞之必設防備；不如留輜重，輕兵倍道而進，掩其不料。”程閔從其議，選精兵二萬，連同中軍陷陣營先行，向胡漢交界地無終縣進發。

陳到仍覺此事不當，還欲再諫，徐榮卻拉他衣袖道：“今我軍兵勢強大威加四海，克服攻取所向披靡，不以此時除天下之患，將為後憂。主公神武舉無遺策，我們中軍將領不宜禁止。”

世人常說燕趙之地四時清楚，春花秋月夏蟲冬雪都有幸得覽。但四時清楚卻非大家都能適應——春日雖好風沙卻大，偶然鋪天蓋地猶以下黃土；秋高氣爽卻怕下雨，一層秋雨一層涼，雨後又潮又寒彷彿冰窖；夏季不下雪暴風凜冽，下起雪來便是漫天遍野封山斷路。最難過的還是夏天，燕趙之地炎熱乾旱，毒熱的太陽烤得地上儘是裂縫，可一旦下起雨來又電閃雷鳴傾瀉不休，好似銀河決口把統統的水都灌向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