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程偃[第1頁/共5頁]

荀貞行禮不迭。他不知這兩個年青人的姓名，但看著眼熟，似也是那夜曾包抄過亭舍的，說道：“是從大王裡的麼？走這麼遠，辛苦了。且坐下喝點溫湯，潤潤喉嚨吧。”溫湯就是開水。煮熱的水稱之為“湯”。

若果然如此，清官難斷家務事，亭舍諸人誰也幫不上忙。荀貞再又看了看程偃，說道：“阿偃是個直性子，能憋一天兩天，絕對憋不了三天。他既不肯開口，就等他甚麼想說，再問他罷。……，黃公，快到中午了，你且回家去！明兒能夠返來得晚一點，入夜前返來就行。”

杜買、黃忠從屋中出來。

“路上慢一點，幾十裡地呢，彆一口氣跑完。累了就歇會兒。”

待荀貞走時，她依依不捨地把他送出院外，叮嚀他：“下次返來記得將換洗的衣服拿返來，彆丟在亭裡。聽你說那亭父已經五十來歲了，估計也給你洗不潔淨。……，在亭舍要多用飯，出日頭的時候曬曬被褥。……，少君，你下次甚麼時候返來？”

等他們走了，荀貞瞧那一堆的衣物、鞋襪，以及雞蛋、吃食，問許季：“家中被封查了，這些東西如何拿到的？”

唐兒比他起得更早，天冇亮就起來了，把荀貞穿回的衣服拿走，換個套新的給他，提早煮了小半鍋的雕胡飯、十幾個雞蛋，並裝了一甕的醬，讓他帶回亭舍吃。

此時聽他這麼說，荀貞笑道：“黃公，諺雲：‘孤犢觸乳，寵兒罵娘’。你這麼疼你的阿孫，可謹慎等他長大後不孝敬你！”

不管她說甚麼，荀貞都笑吟吟地應下，牽馬出了院子，說道：“我不在家中，如有甚麼事兒，你便去找我的仲兄。平時你一人在家，雖說鄰舍都是族人，但夜時流派必然要關好。”諸如此類，也交代了唐兒幾句。

程偃跟個悶嘴葫蘆兒似的，緊閉著嘴，彷彿底子冇聽到他們說話似的，儘管一下、一下舉石頭。

荀貞把馬牽入馬廄，笑道：“阿偃，小彆勝新婚，你在亭裡待了十來天，好輕易歸去一趟，覺得你最早也是下午纔會返來，卻冇想到竟然比我還早。”杜買的坐騎在馬廄裡，他往前院的屋中瞧了瞧，屋門半掩，瞧不清楚裡邊人物，問道，“杜君返來了麼？”

衣服是他的，前兩天下鄉，不謹慎掛住了，腰的位置被拉裂了一道縫。他返來後，因當時忙，冇工夫理睬，便換下來，順手扔到了住的屋子裡。許季和他一起住的，能夠瞥見了，拿來給許母。

荀貞轉頭去看，見倒是許季返來，還另有兩個年青人跟在擺佈。許季空動手，年青人拿著衣袍鞋襪等物，並提了一籃雞蛋，一些吃食。

杜買跟著荀貞的稱呼，也以“阿母”和“幼節”來稱呼許母和許季，答道：“阿母和幼節來時，帶的衣服未幾。天越來越涼，聽老黃說，幼節上午回家了，說是想取些衣物過來。”

“不知還缺人手否？”

“恰是。”

自來亭中後，與杜買瞭解已有多天，這是頭一回聽他說知心話。荀貞有點驚奇，瞧了他一眼，心道：“奇哉怪也。真的是‘拿人手軟、吃人嘴短’麼？這老杜，以往都是不冷不熱的，隻不過前兒給了他一塊環佩，就去了他的冷、換來了他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