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中平元年 28 甲兵四千向神都（八）[第1頁/共4頁]

“真、真有人在縣中殺人。”

抄“鄴趙”的家時，荀貞為免落把柄入趙忠手中，是分毫未取，將所得之財賄、糧帛、宅落、地步、奴婢悉數支出郡府，但此次來抄張讓族人的家，倒是不必再如此了。

荀貞數千義從在縣外，潁川的郡兵統共纔不到千人，並且還被樂進帶走了三百精銳，潁川太守就算想禁止荀貞殺人，他也冇有力量去禁止，――就更彆說，潁川郡的郡兵早已被樂進掌控在手，怕也不會服從他的號令去和荀貞對抗了。

潁川太守大驚失容，轉顧荀貞：“君侯，這、這，這是如何回事？”

千百種情感在胸中滋長，終究，這個潁川太守好似顛末端一場遠途跋涉，身心怠倦，寂然坐下，苦笑一聲，說道：“君侯殺的人，我怎敢坐收其成。”

荀貞在郡府中又坐了一個多時候，直到暮色儘去，夜色悉覆蓋了大地，典韋、趙雲二人才渾身是血地來入郡府中，向他稟報：“啟稟將軍，事已畢了。”

“這、這倒是為何！”

荀貞安閒答道：“殺人者確為我之部曲，被殺者也確應是張常侍族人。”

他神情穩定、語氣淡然，張讓一族數百口，數百條性命在他口中卻竟似一物不如。

這郡吏戰戰兢兢答道：“下吏來時，尚未殺完。”話一出口，這個郡吏自發不對，彷彿不該這麼答覆，可一時卻又想不起該如何答覆纔算是稱得合適，也隻得罷了。

荀貞跳上馬來，長長一揖，笑道：“吾先時逃亡之身，是以雖歸郡多日，卻一向未入郡府拜訪，久聞君德名，吾鄉裡父老雲：‘得君為守，實吾民之幸’。今終得能與君相見，幸甚快哉。”

於是，他一邊嘀咕著抱怨荀貞“不懂事”，一邊強顏作笑，出至郡府門外，歡迎荀貞入府。

潁川太守在前帶路，荀貞等隨在後邊，步入府中。

“既尚未殺完，……府君，我便在貴府多叨擾一會兒吧。”

何進、袁紹欲誅宦，荀貞為之“開路引聲”，其意自是先為之打個頭炮，為這場大戲開個幕。

這個時候冇需求再裝胡塗，潁川太守點了點頭。

進入陽翟城中，荀貞等人多熟門熟路。

滅掉張讓一族，有兩大好處。

荀貞聞得事已畢了，長身而起，笑對潁川太守又是長長一揖，說道：“秋夜爽涼，正宜酣眠，夜將深了，我這個惡客就不擾府君入寢了。”

到得正堂，時已深暮，堂中陰暗。

荀貞昂首看去，卻認得這兩人中的一個，恰是他在潁川為郡吏時的同僚，另一個則麵熟，想應是在他分開潁川火線纔來入到郡府中的。

荀貞與他分賓主落座，兩人方敘談未兩句，外邊兩個郡吏急倉促奔至院內。

荀貞在府門口上馬，按劍回顧潁川太守，粲然一笑，說道：“府君不必再送了，告彆。”

――這位潁川太守是兩邊下注，一方麵，他允了樂進之請，撥了很多糧、械給荀貞，還撥出了三百郡兵，態度很共同，另一方麵，他又隻當不知荀貞過境，不去出迎，如許一來，如果是何進、袁紹、荀貞一黨得勝，他無錯誤，誰也挑不出他的弊端，反過來，如是宦黨得勝，他也大能夠“受大將軍威壓，不得已而為之”來做藉口，解釋他為何給荀貞糧、軍器和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