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夜話1[第1頁/共2頁]

歌聲隨風而去，有如哀歎有如感慨，既像抽泣也像傾訴，餘音在屋中梁上迴盪，像細絲一樣持續不竭灌入閻行的耳中。

中年儒士忽地站起了身，徑直走到屋門處，負手而立，身上的氣勢一下子就迸收回來，他頂風顧視，鬚髮飄飄，好像瑤池之人，口中一字不斷大聲說道：

“先生此言何意？”

對方竟然一下子就能夠看出本身所思所想！

“聚落之人情願收留我這窮途之人，行心中感激不已，投桃報李，為聚落驅除姦凶本就是舉手之勞、分內之事，又怎會因為山民不聽我號令一事而心存憤激呢？”

“六合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賢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這般的手腕和胸懷又豈是平凡人有的，閻行頓時收斂精力，集合精力謹慎應對。

“不然，不然！”聽到這裡，中年儒士立馬點頭打斷閻行的話，他目光炯炯地看著閻行的眼睛持續說道：

“誠如君言，現在天下已然大亂，然安天下者必非西方之新天子也！”

“多言數窮，不若守於中。”

麵對閻行扣問的眼神，中年儒士微淺笑道：

閻行想起少女說過的事，這其中年儒士老是在山民在最猜疑無助的時候才脫手互助，山民不信他也不惱，本身自行其事，比及山民實在無路可走了，求著讓他救濟的時候，他悄悄一脫手題目就迎刃而解。幾番經驗之下，山民對他的話無不昂首帖耳，上高低下視他如師如神，

“保護商旅，路遇群賊，力有不支，避禍至此。”

“君流落山林，雖敗穩定，所行之事皆謀定而後動，如此人傑卻為山民所製，困頓不得誌，如此又能不心存憤激。情麵得足，苦於放縱，快斯須之慾，忘慎行之理。我久居山居，深知山民之性，因勢利導，故交心所向，山民尊我敬我為師！”

閻行也不避開中年儒士的目光，直接與他對視問道。

“你既知國以民為本，民本在農。王國、韓遂之流，自恃涼州之良馬勁卒，入侵三輔，為禍士民，所到之處郡縣殘破，農田儘毀，以驅人牛馬，取人婦女為樂事，黔黎黎庶相攜避禍，如避仇寇，此等殘民之賊，又何談拯萬民於倒懸，複天下之清濟！”

“六合之間，其猶橐籥乎？虛而不淈，動而愈出。”

“客從那邊來？”

被說穿心機的閻行固然心中略感驚奇，但這個嚴師在此之前給他的驚奇也已經很多了，他點了點頭，說道：

徹夜無月，玄色的夜空如同這漢末的亂世，現在晚在這暗中的夜空之下，哀歎高歌，翻轉難眠的又不知有幾人！

閻行沉默，悄悄聽著對方高歌，抒發本身的情感。看得出，對方有經世濟民之才，卻碌碌無聞於山野之間，固然看破了天下局勢的變幻，卻隻能吟風弄月，徒歎壯誌何如。

對方較著就已經看出本身是從何流亡而來，臨時起意用筆墨作畫來敲打本身，閻行不覺得意，也笑著說道：

中年儒士冇有正麵答覆閻行的題目，而是就著閻行開首所言的天下亂勢娓娓道來，他口如懸河，規戒弊端，所說之言又切中關鍵，閻行固然被打斷了話頭，但聽到對方的談吐也不由微微點頭，若不是對天下局勢洞如觀火，又那裡能夠說得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