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專事於東解君愁（下）[第1頁/共4頁]

在他看來，閻行也是在亂世中，不安於本分之人，當年在西收支使時，閻行就多次向他摸索，當時他也覺得是李儒調撥的，現在看來，閻行彷彿也是野心勃勃，早有圖謀。

話語兜兜轉轉，終究轉到了正題上。戲誌才目光鋒利，鋒芒畢露，直指賈詡。賈詡固然成心藏拙，但被戲誌才成心挑明後，見閻行也不再掩蔽，作出洗耳恭聽之狀，他拿捏分寸，含笑一聲，也不再決計諱言。

“彥明馳援河東之時，恰是白波猖獗之際，鏖兵三載，以少敵多，頻頻得勝，故而降服北境，光複河東，現在回師河東，以王文都昔日行事，絕非負城頑抗之人，而鄰郡的張楊等人，也非善用兵者，以你麾下的精兵虎將臨之，試問何人能擋，又複又何憂？”

“正因為我軍兵強馬壯，氣力居於前線，李傕、郭汜等人纔會顧忌我等滯留關中，成為親信之患，而張濟、樊稠等人也驚奇我等的用心，不會冒然靠近我等，我軍雖強，但置於眾將當中，倒是勢弱，這就是本日在宴席之間，中郎將和校尉，蒙受禮遇的本源地點。”

“我等現在的兵馬，不下兩萬，比之李傕、郭汜稍有不及，但也可與樊稠、張濟等人爭雄，前番眾將合議，李、郭等人用心落下我等，今次宴會又遭禮遇，更想要我等拚殺拿下的城邑，拱手相讓，李傕、郭汜真當我等軟弱可欺麼！”

“賈公之言甚是，豔當恭謹推行，今後長安之事，還需仰仗賈公從中調停，以解豔心中之憂。”

“我不是已經讓你奉告前來拜訪的客人，我已經醉酒安寢了麼？”

“嗯，本日我在宴席上，以借駐屯兵之所，臨時穩住李、郭等人，待到我得了河東太守一職，名正言順，全取河東之地後，再與郭汜細細計算分辯。”

“賈公，當年雒陽一彆以後，兵馬倥傯，數次見麵，都是倉促一彆，未得機遇再促膝暢談，故而此次冒昧前來，就是要拜訪賈公，需知鄙人不日也要分開長安，前去河東了，此番拜彆，倒是不知何時能夠再見賈公之麵。”

“天下紊紊，黷武好戰者亡於兵，至於情勢民氣，願彥明慎之思之，如此，幾可無恙矣。”

“為何？”

“郡中大姓、豪強，皆盤根錯節，久有順從之心，此行河東，隻怕彼輩趁機擁眾反叛，為禍河東，亂我河東之政啊！”

賈詡倒是從閻行成心偶然的話入耳出了弦外之音，他笑了笑，直言說道：

戲誌才還是一如既往，一針見血地為閻行分解出層層樞紐間的短長之處。

閻行聽完以後，深有同感地點點頭，他慎重說道：

“陵，謹受命！”

長安城中，賈詡府邸。

“彥來歲少英才，屢立軍功，現在又將出任河東，為政牧民實乃社稷之良臣虎將，現在恰是一展宏誌之時，自當力主東向，又豈有懷念西顧乎？”

“好了，本日席間你也喝了一些酒，就早點分撥好軍務，下去安息吧。”

···

半晌以後，閻行才昂首看向還留在帳中的戲誌才。

他與李儒分歧，李儒是一味固執於強權，好為尊主謀，一展本身謀天下的抱負。而人過中年的賈詡曆經浮沉起伏以後，倒是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在西涼軍中，周旋於眾將之間，遊刃不足，又能謀畫保全漢室的麵子和臣子的名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