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集[第1頁/共3頁]

“哥哥是念及嫦兒姐姐麼？”

“靈兒、風兒，徹夜聽潮閣上修行者甚眾，快快走吧。”

“某家免得，風兒莫在乎便了。”

“史家哥哥，莫非此聽潮閣徒有其名麼？”

那靈兒心下不喜，嘟囔道。

不敷訝然問曰。

靈兒、風兒催促不敷道。

不敷觀之亦是胸間豪勇頓生。攜二女上聽潮閣高低三層玩耍，而後於三層上覓得一地佳處，麵海而坐。問那小二點了幾份點心、生果，一壺美酒，卻便聽潮。

或是人去好半時，忽一人道：

臨座一儒生道。

那靈兒道。風兒亦是眼望著不敷，蓋其自隨了不敷，從未有機遇聞聽其彈奏古琴。不敷聞言，看看二女，便微微一笑，自取琴，置案幾上，微微晗目，伸手重撥琴絃。一串兒連音過處，俄然一聲脆響悠然。便如一片星鬥灑下萬道熒光，引出皓月之神輝萬端，映照八極萬裡晶瑩滿盈。輕飄飄絲絃顫顫，好像一獨然美人倚高樓憂思。又是揉弦冉冉，其間悄悄彈跳出幾聲顛簸異響，彷彿心扉稍開，情思纏繞披髮於縹緲無儘處。此一弦撥出，那思路便自無儘悠長，茫茫然彙入太虛，似斷似連。直至一聲絕響，彷彿投石擊破水中天，那美人恍然若醒，長歎無絕。

“爾等何太心焦耶？便是等得幾時再聽之便是。若非有傳聞那般妙處，便自回可也。等閒無此表情，亦無此機遇容吾三人閒散，本日便當休心可乎？”

“是了！定是仙修地，甚或神界之修使壞，傳了此界大算師神通。”

不敷苦笑道。

“琴音如是，道儘人間千喜萬苦，神人也。”

“史家哥哥，此中牽涉深遠，非是一言半語能夠說得清楚。再說，以汝之表情修為，目下尚未到能夠得知之機會。若用強，恐禍及史家哥哥，則妾身之罪惡大焉。”

公然，隨巨浪起湧、回落，那鳴響亦或激越、或悠長、或弘大、或極微。似是人間各式甘苦，亦如人生萬般境遇。降落時如墜深淵，高亢時如淩波直上，陡峭處好似凡常之餬口，激揚處如駕長風直上九天，奮勇時如劈波斬浪，雷霆萬裡不懈。

觀諸風兒歉然之神情，不敷笑道。

“當是那海濤擊打突入其下萬般洞孔，激起出此音也。”

座中一修，乃野修也，當時聞音悲苦，竟然情不自禁，抽搐抽泣。

“道兄此言得之。此吾中人也，且上樓一唔。”

便是此時，那悠遠處，一道白浪湧來，先是嗡然如蜂來去，厥後那聲氣便垂垂大漲，及末端便猶若萬頭鬥牛齊吼，轟轟然震耳欲聾。然便在此巨響中一陣清靈響起，垂垂高亢激越。

“臭妮子，老是這般羞人也。”

“其一乃是《月下》，其一是《聽潮》。月下成曲久矣，乃是嫦兒親作，久不彈，伎倆略顯生澀也。聽潮此曲，乃是某家有感新作罷了。汝自是無曾有聞。”

“善！”

“哥哥，等一等靈兒。”

“哥哥，此事言不得。出口便是泄漏天機，定然為故意者獲知，則風姐姐連同吾二人皆有性命之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