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終於來了[第1頁/共6頁]

內裡是豔陽高照、盛暑難耐，但這舊祠改成的春蕾小學裡，卻陰涼徹骨，如同地府。矢夫冷不丁打了個寒噤。走到最後一間，周主任斂著肚腩，敲了拍門，內裡應了一聲。

意淫到此，矢夫竟指著秋蜜斯嗤嗤笑出聲來。這半個月的各種謙讓、各種憋屈、各種他孃的冤枉苦水，現在就像千萬個複仇的怨鬼，尖叫著，掙紮著，大水般地迸收回來！

一宿無話。

沿著一道暗淡的迴廊，七拐八拐，越走越深……轉了好幾個彎，終究暴露一排低矮的青磚瓦房，彷彿剛從地下浮出來，牆麵上都濕漉漉的，爬滿了幽綠的苔蘚和藤蔓。

“哈哈哈！赤豆……赤豆雪糕！”矢夫全當對方是個氛圍，搖搖手，悶著頭，一把衝進老總辦公室，惡狠狠甩下一句話——老子不乾了！

“現在就走？雨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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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點戲謔的口氣：在這四周冒煙、生無可戀的桑拿天，獨一，是的，獨一能讓長幼爺們咬緊牙關活下去的，就是女人的衣裙，都因盛暑難耐，漸次變得更薄、更透，也更短、更少、更加性感了。這一夏季獨享的福利，讓長幼爺們倍感舒坦，表情也是絕好的。當然，副感化也難以製止，那就是會不知不覺飆出幾道鮮紅而熱烈的鼻血。

“嗯。喏，就在邊上。”阿三也指了指門外。

“唔，趙校長。”小鬍子阿三也不昂首，含混承諾。

莫非人如果背起運來，連喝水都特麼塞牙縫嗎？這雨，來得也太俄然了吧！矢夫一麵抱怨，一麵倉促洗漱，下樓退房……

“唔……我們正缺個美術教員，你如果感興趣，能夠來嚐嚐。帶上證書證件就行。哦對了，黌舍大後天開學，我這兩天都在。”校長說完，又慎重其事地在矢夫肩上拍了兩拍，就撐開長傘，隱入劈裡啪啦的瓢潑大雨當中。

“把穩！”矢夫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咦？此人看著挺高，扶在手裡如何輕飄飄的？莫非是紙做的？

林林總總，不一而同，卻都是又臟又累的伕役活。

矮身坐著、偷抹鼻血的男生，名叫矢夫。大學剛畢業，之前費儘九牛二虎之力，好不輕易找到這家設想公司，謀了個初級打雜的差事。

抹罷鼻血，明天老子非得看上一眼！——心中發狠，定睛一瞧，卻嚇了一跳！也不知秋蜜斯吃錯了甚麼藥，竟然頂著一張略施粉黛的素顏來上班！

暫不說鼻血。從空中俯瞰嘉禾，高度降落，視野拉近，鏡頭聚焦到這座都會的核心。

恰是一年中最酷熱的時候。

“嘉大，嘉禾大學。”

船艙裡冇有坐位，一大群人浸著油汗，像鐵罐裡的沙丁魚擠在一起。左邊一個乾癟老頭，雙目赤紅，打樁機似的不斷咳嗽。右邊一個濃眉大眼的女男人，腳邊疊著幾隻籮筐——大抵剛趕完早集——腥臭撲鼻。最令人惱火的，是劈麵一個矮小的男人，不但渾身油漬、一口蒜臭，還要踮起腳，衝著矢夫身後大聲喊話。

雷聲遠了，風雨卻更大了。

本來真是個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