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生日禮物[第2頁/共3頁]
饒得樊安人是一介莽漢,現在也按捺不住黑臉爬滿羞慚之色,他長年在內行軍作戰,洗漱換衣涓滴不加講究,常常一兩個月身子氧得難受了纔想起要沐浴的,這回接管了任務指派後更是星夜兼程,內衫也不知被汗水浸濕了多少次了,說是臭汗熏天也不為過。
張良敬他是條男人,眉也不皺一下,當即放下魚具,慎重地接過他的內衫,撕下一大塊澤衣,早有隨將彎下腰以背當桌供他謄寫了。
蘸著樊安人的血跡,張良沉吟半晌,運指如風,龍蛇遊動,隻一會兒那片破裂的澤衣上已是血跡淋漓,不過寥寥兩三行字,卻寫得蒼勁有力,頗具□□。
垂釣者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縣尉畏畏縮縮地退到他的身後,陰寒的池風夾麵拂來,才感覺盜汗盈額,好不狼狽,忙以袖拭汗。
岸上那乾莽漢何曾遭人如此驕易,心頭雖氣,然現在卻無多餘的閒暇可供消磨,為首那名虯鬚大漢乾等了半晌,見垂釣者一時半會冇有理睬本身的意義,再也按捺不住性子,上前幾步,朗聲說道:“大人但是留侯?末將乃越騎校尉樊安人……”猛聽得池水叮咚一響,抬眼一看,隻見垂釣者提竿收線,釣上了一尾活蹦亂跳的小鯽魚。
“局勢告急,請先生務必隨未將回關中一趟。”惶急之下,樊安人也不再去糾結鬨心的稱呼了,幾欲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張良見他又拔出佩刀,已瞭然他的企圖,卻並不禁止。
樊安人一喜,直道是峯迴路轉,當即朗聲說道:“既是如此,不知先生的朋友現在那邊,便邀他一塊兒去關中做回客又何妨?”
震驚之餘,樊安民氣底發涼,想起都城比來哄傳淮陰侯沉痾不朝的流言,想必並非空穴來風,淮陰侯功成被囚,存亡握在帝王手中,即便被皇家奧妙處決了結來個隱而不宣,待機會成熟了,也不過安個暴斃的名頭罷了,世人又豈敢追根究底,置喙一詞?
倒是戰戰兢兢伏在腳下的縣尉顫聲回他的話:“是淮陰侯的衣冠塚……”
“真是饞嘴的小傢夥,快歸去罷。”垂釣者搖點頭低喃著,緩緩地將釣上來的魚兒放回水裡。
“為甚麼?”
“不必了。”
張良抿了抿唇,冇有回話的籌算。
韓信乃絕代梟雄,樊安人早已是敬佩萬分,他父親亦曾提過淮陰侯韓信遭皇家囚禁期間與張良一同清算曆代的兵法,他倆公事不久,友情竟是如此之深厚,張良竟會為他退隱江湖,心頭頓時被甚麼東西抓撓了一下,說不出的奇特。
張良見大師都收回了佩刀,縣尉更是顫巍巍地取出汗巾上前替樊安人包紮脖子上的小傷口,心絃微微鬆動,無法地搖了點頭,歎了口氣,此人的壞脾氣真是像足了舊時老友,一樣的莽撞,一樣的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