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頁/共4頁]
趙婆子一出去她就醒了,卻隻抬了抬眼皮:“呦,這麼晚了,還來灶房做甚麼?”趙婆子道:“小院那位要吃肉包子,柳姐姐使我來問問有冇有”
周青若昂首眼巴巴看了看柳婆子,柳婆子那張老臉抽的都有些扭曲了,恐怕她又要吃的,忙道:“女人還病著呢,又是早晨,不好吃太多,克化不動,積在內心可就壞了。”
有人家瞧上了托媒來講親,本身原說不該,她婆婆卻不樂意,說下頭好幾個弟弟呢,留到甚麼時候是個頭,遲早是個賠錢貨,早出門子早好,就這麼著,十四就出門子了,冇多少日子就懷了身子,隻她前頭命大,背麵的命卻不濟,生孩子那關終未熬疇昔,柳婆子現在還記得大丫頭臨冇的模樣,生不出來活活憋死的。
柳婆子都不曉得說甚麼好了,以往瞧著三娘用飯焦急,跟數飯粒一樣,現在這能吃了也焦急,這也太能吃了,不過這般脾氣倒是惹人疼。
想到此,趙婆子從懷裡摸出幾個錢來塞在那婆子手裡道:“這幾個錢孫姐姐吃杯酒暖暖身子,還得勞煩老姐姐把這包子熱一熱,雖說是素餡兒的,也怕吃了積在內心成了病。”
她總覺著本身對不住大丫頭,如果不聽婆婆的,再留兩年,等她跟三娘這般大,身子也長成了,再出門子,說不定就死不了了。
趙婆子瞅了柳婆子一眼,心說這位到是真好胃口,見柳婆子冇吱聲,這纔下去了,兩人這番眉眼官司落在周青若眼裡,青若悄悄點頭,固然都說是服侍本身的,可真格在這屋做主的還是這個柳婆子,本身到底穿成了甚麼人,越想越想不明白了。
趙婆子伸手摸了摸那籠屜,冰冷冰冷的,這麼拿歸去那位現在餓急了眼,哪還管涼熱,估計帶著冰碴也一樣吃,她那身子若吃壞了,夫人責問下來,本身如何擔待,這還是好的,夫人慈心,便降罪下來,大不了打幾下板子,罰半月月錢銀子了事,就怕萬歲爺轉頭想起那位來,本身這條老命可不就交代了。
那婆子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冇甚麼好氣的道:“倒是真能折騰,都起更了,還要吃甚麼肉包兒,真當本身是娘娘了。”扭臉出來裡頭,在上頭的架子上拿下一個籠屜來道:“肉的冇了,素的另有半籠,讓她湊乎吃吧,大早晨的,也冇為她一個還剁餡兒包包子的理兒。”說著把半籠包子塞在她手裡,蹲在灶下,用火鉗在灰裡撥了撥,撥出個烤的焦香的地瓜,捏著吃起來。
趙婆子忙道:“這可如何話兒說的,把您老的梯己都搭出來了。”
柳婆子不由想起了她家短折的大丫頭,生的時候不敷月,瘦的皮包骨,喘氣都一會兒有,一會兒冇的,都說養不活了,可大丫頭嘴壯,奶,頭塞進她小嘴裡冒死的吸,吸兩口,喘兩口又接著吸,好一陣歹一陣的倒贍養了,到大也能吃,十四的時候養的跟人十五六的丫頭似的,身子骨瞅著就健壯。
卻說趙婆子,出了屋到了外頭灶房,未進灶房院呢,先有些怵頭,外灶房的婆子但是一個比一個刁,都跟姑奶奶一樣,等閒使喚不動,卻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