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第1頁/共3頁]

擂台事件以後七八天，那日早上，我窩在夜華書房裡，邊翻一個話本邊嗑瓜子，夜華坐在案幾後批閱公文。我狐疑九重天上的天君見今已經保養天年不管事了，才叫他孫子每日裡忙得如許。

我覺得天下間雖冇東西能比情愛更磨人，卻有東西能與它普通磨人。比方，夜華的廚藝。

少辛遲疑了一會兒，終究怯怯道：“姑姑，姑姑可否救救我的孩兒元貞。”

我覺得他提得很到點子，遂允了。

我對著獨坐在船上的糰子招了招手：“過來吃瓜子。”

所幸這頂綠帽子並冇有真正坐實，那元貞終究還是在最後關頭刹住了腳，算是個調戲得逞。然這位素錦側妃卻非常剛烈，當即一根白綾便懸上了屋梁頂。這事理所當然轟動了天君。此前我便聽得些動靜，說這素錦本來是天君的一個妃子，厥後夜華看上，天君向來寵嬖夜華，便將這新納不久的妃子賜給了他。

唔，想是有人闖青丘。

我先在腦筋裡過了遍他們家那奧秘而龐大的族譜，將他定了位，再上溯歸去考慮誰是他二叔。待看到那把破雲扇，才驀地省起他二叔便是那退我婚的桑籍來著。他二叔的妾室便天然是少辛。

迷穀辦事非常快速，我不過折轉去睡了一覺，醒來時擂台已擺得很好。

我很戴德地接過來，塘上俄然傳來糰子一聲驚呼。我探出半顆頭，正看到迷穀提身飛了出去。

我茫然地搖了點頭：“叫他們都撤了吧，他一個也冇瞧上。”

一時候青丘炊煙裊裊。糰子正站在狐狸洞前不住吞口水。一旁坐的夜華抬起眼皮來略看了我兩眼，那眼神非常古怪。我擺佈看了看，見他中間還空了張竹椅，便蹭疇昔坐。

迷穀顛顛地跑過來問：“方纔太子殿下指定了是要哪個？”

將話本翻完，是個才子才子共結連理的團聚故事。杯子裡茶水冇了，我便去外間再沏一壺，過夜華書案時趁便將他的也拿了，叫他揀個便宜。茶水沏返來，少辛還是冷靜跪著。我納罕得很，喝了口茶，也冇端出上神架子來，甚平和與她道：“你既來找我，必是想清問我討甚麼了，卻總不說話，倒是個甚麼事理。”

我震驚道：“但是他畢竟也覬覦了你的側妃……”

我更是震驚，外邊傳聞他對這素錦寵幸很隆，敢情是傳著玩的？

迷穀神采青黑地將少辛引出去。我給他使個眼色，叫他曉得糰子還在荷塘中間坐著，他啊了一聲，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夜華昂首來似笑非笑瞟了我一眼。

從凡界回青丘那日淩晨，夜華便被伽昀仙官催請回了天宮，說是有件要事同眾臣商討，須擔擱幾日。因而他擔擱的這幾日裡，我便同糰子守著一筐枇杷果，過得甚苦楚。糰子吃得一張臉橙黃橙皇，拉著我的衣袖非常委曲：“孃親，父君甚麼時候返來，阿離想吃蒸蘑菇，想喝白菜蘿蔔湯。”

少辛痛哭流涕，直道元貞是個善心的好孩子，走到路上連螞蟻也捨不得踩死一隻，斷不會犯下如此錯事。

迷穀瞧著不忍心，感覺不過一道蒸蘑菇一道白菜蘿蔔湯，卻叫糰子饞得如許，便非常悲壯地挽了袖子下廚。卻須知夜華做的蒸蘑菇和白菜蘿蔔湯遠不是平常的蒸蘑菇和白菜蘿蔔湯，調味之豐足，工序之繁冗，要叫草木為之含悲風雲為之變色。他差點掀了我灶屋做出來的東西，自是得不了糰子喜愛。因而糰子持續拉著我的衣袖委曲：“孃親孃親，父君甚麼時候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