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第1頁/共3頁]

我感覺應當溫厚地撓撓他的頭髮，給他點安慰。

我冷靜無言地將手縮了歸去。他喜滋滋地兩步跑到夜華跟前，恭恭敬順作了個揖，腆然道：“上古軒轅氏修德振兵，治五氣，藝五種，撫萬民，度四方，引來鳳凰繞梁，此番兩位神仙深夜來訪，但是因為我父皇德政昭著，上達了天聽？”

本意是要刺他一刺的打趣話，卻不想碰個軟釘子，我討得個敗興，也便不再如何言語。

元貞明顯就是阿誰把不能賞識的凡人，我估摸他本日吃驚嚇得緊了，正預備喚候在遠處的提燈籠的侍女將他攙歸去歇著。放眼望疇昔，那侍女已趴在了地上，燈籠歪在一邊，唔，看來對於夜華二位的仙姿，她也不大能賞識。

我打了個乾哈哈與司命道：“是快，是快。”

夜華咳嗽了聲。

夜華悠然地與寶藍衫子道：“你請她帶路，便是走到明日淩晨，將全部皇宮逛遍了，也定逛不到鳳九住的院子去。倒不如拘個地盤問問。”

現在的元貞，一張臉正如一顆紅心的鹹鴨蛋。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子亮晶晶地盯著我：“師，師父，我竟，竟見著了神仙，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神仙，活的神仙哎……”

他看我一眼，竟有些模糊的笑意，非常可貴。卻冇答我的話。

寶藍衫子驚奇地望我一眼，自去拘地盤了。

我邇來閒時瞧的戲本子，演到知己老友久彆相逢時，少不得要親厚地你執我的手我執你的手，你道一聲賢兄我道一聲慧弟，再相攜去喝點小酒。情深意厚的，讓我非常打動。

但是我是個漂亮的神仙，他這一通搶白，也很有幾分事理，何況他又這麼的會說話，麵龐也長得和藹，便自是不能再為元貞那一撲討個甚麼說法。擺佈都撲了，便持續撲著罷。

月餘不見的夜華君正背對著冷月清輝，麵上涼涼地，將我和元貞小弟望著，目光灼灼。他身後同站了位神仙，著一身寶藍的衫子，唇畔含笑，麵孔溫和。

我乾笑了兩聲。

我這廂起因卻還冇編得通透，立在一旁不言不語的寶藍衫子神仙已一道金光直劈元貞麵門，元貞立仆。

元貞握著我的手，有些微微地顫栗。我安撫地看了他一眼，寂然與半空中兩位瑞氣騰騰的神仙道：“二位快從天高低來罷，月黑風高的，二位即使仙姿超脫，碰到個把不能賞識的凡人，將他們驚嚇著就不太好了。”

我暗歎兩聲，小子，不是你天子老子的德政上達了天聽，乃是你同你天子老子的情債上達了天聽。

元貞的手抖得更加短長，我在心中感喟了一聲，我白淺平生的第一個門徒，竟是個見了神仙就腿軟的，委實不像樣了些。

我訕訕與元貞笑道：“是來尋我的，是來尋我的。”

在路上我已揣摩得明白，從寶藍衫子方纔那一番話裡，已很看得出來他便是南極長生大帝座下的司命星君了。

寶藍衫子對我赧然一笑：“姑姑不必掛記，小神不過是消了元貞殿下徹夜對君上及小神的影象罷了。經姑姑妙手，元貞殿下現在的命格已非常美滿，小神隻是唯恐他因見了兩個真正的神仙，又生出甚麼煩惱和魔障。且帝君的命格今次因了元貞殿下的勢，變得略有些些分歧，小神此行恰是為的來挽救一番，還煩請姑姑能領一帶路，小神此番須尋令侄鳳九殿下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