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第3頁/共3頁]

她忍不住轉頭，見到東華正俯身拾甚麼。定睛一看，她感覺身的血都衝到腦門兒上了。

她的肚兜。

鳳九伸出水麵去取娑羅花的一截手臂，刹時僵在半空。

寶月光苑裡遍植憂樹，高大的林木間結出各種妙花，原是太清境的品德天尊對弟子們傳道授業解惑之所。

當夜，糰子將這一番話原本來本地複述給了白淺聽，捏著小拳頭表示要就教一下她的孃親甚麼叫做不要臉，以及，如何才氣做到比他父君加地不要臉。白淺放下要端去房給夜華做夜宵的蓮子羹，在長升殿裡七翻八撿，挑出來幾捆厚厚的佛經，用一條木板車裝得結健結實，趁著昏黃的夜色抬去給了鳳九，閒閒地叮嚀她，如果明日太陽落山前抄不完，便給她安排一場從傍晚直到天明的相親流水宴。

鳳九緊緊貼著池壁，即便一貫臉皮實在有些厚，此時也感覺難堪，神采青白了好一陣。但好歹是青丘的女君，很也就平靜下來，乃至想要做得平常，平常到能安閒地同對方打個號召。

碧色的池水一陣動亂，攪碎一池的月光，巨石以後忽轉出一個白衣的身影。鳳九屏住氣，瞧見那紅色的身影行在水中，越走越近。霧色中垂垂現出那人皓皓的銀髮，頎長的身姿，極清俊的端倪。

東華頓了頓，作勢將手中的衣衫收回來。她畢竟冇有嘴上講的那麼硬氣，差未幾是用豹子撲羚羊的速率將裙子奪下，慌裡鎮靜地就著半遮半掩的池水往身上套。窸窣一陣套好踏出水池，隻感覺丟臉丟得大發，告彆都懶得說一聲，就要循著原路跳牆分開這裡。

東華慢悠悠地再次重新到腳打量她一番，很有涵養地轉過身去。

然這類場合，該如何打號召，它也是一門學問。如果在賞花之處相遇，還能酬酢一句：“本日氣候甚好，帝君也來此處賞花？”此時總不能揮一揮**的手臂：“+本日氣候甚好，帝君也來這裡沐浴啊？”

禍從口出，被這張嘴帶累得抄了一夜又一日的佛經，此時見著近在麵前的兩尊娑羅樹，腦中竟是《長阿含》經中記錄的甚麼“爾時世尊在拘屍那揭羅城本所生處，娑羅園中雙樹間，臨將滅度”之類言語。

鳳九內心一格登，回身撒腳丫子就開跑。

她常日為了不屈辱青丘女君的身份，一貫裝得寬大又老成，此時暴露這斤斤計算的小性子來，終究像是一個活潑的少年神女。

東華僅著中衣，立在池沿旁居高臨下地打量她，好一會兒：“你在這裡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