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二）[第1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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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酥驚奇地昂首看了他一眼，又敏捷地低下頭去。

白水山中這一日兩夜到底產生了甚麼，世上除了東華和姬蘅，頂多再算上白潭中那尾不利的猛蛟，約莫再冇有人曉得。所知隻是東華在丹泠宮中又待了一日，直比及姬蘅從傷中醒來，順帶供多的魔族小弟瞻仰到他可貴一見的仙容。姬蘅醒來後，如戀母的初生雛鳥，對東華非常親厚，卻半個字冇再提閩酥，煦暘看在眼裡，喜在心中，他還是感覺閩酥關在白水山甚麼大礙，他關他雖令姬蘅故赴險，卻能催生出姬蘅同東華的情，這一步棋走得很妙。第三日東華分開丹泠宮時，煦暘請他去偏廳吃茶議事，一盞茶吃過，煦暘本著打鐵趁熱的意義，發起三月後的穀旦便將姬蘅嫁入太晨宮永結兩族之好。東華應了。

那幾日雨一向冇有停過，似銀河被打翻，滾滾根水直下南荒，令人倍感壓抑。所幸丹泠宮中四周栽種的紅蓮飽食甘霖，開出一些紅燈籠一樣的花盞來，瞧著喜慶些。侍衛派出去一撥又一撥，連深宮中的王太後都轟動了，卻始終冇有傳返來關於姬蘅的動靜。王太後固然上了年紀，哭功不減當年，每頓飯都定時到煦暘的跟前來哭一場，哭得他腦門一陣一陣的疼。就在全部王宮都為姬蘅公主的失落急得團團亂轉，乃至煦暘已將他的坐騎單翼雪獅提出來，籌辦親身往白水山走一趟時，這一日午後，一身紫裳的東華帝君卻抱著昏倒的姬蘅呈現在了丹泠宮的大門口。

燕池悟將故事講到此處，唏噓地歎了兩口氣，又乾脆地嘀咕了兩句，鳳九聽得逼真，他粗心正在嘀咕若當時他傷得不是那麼重，曉得姬蘅失落去了白水山必然半道上截住她，如此來必然冇有東華甚麼事，該是他同姬蘅的佳緣一樁，老天爺一時瞎了眼如何如何。

而這峯迴路轉的一段，恰是姬蘅在白潭中碰到東華帝君的真正後果。

池畔荷風微涼，軟宣上歪七豎八地已經躺了半篇或圖或字，連起來有幾句竟可貴的頗具文采，像甚麼“夜來風色好，思君到天明”，就很成心境。煦暘這麼多年雖一向不解風情，但也看出來，這是篇情詩，開篇冇有寫要贈給誰，不大好說到底是寫給誰的。

煦暘在水鏡這頭本身同本身開了一盤棋，一麵揣摩著棋路，一麵心不在焉地存眷鏡中的意向。他瞧見閩酥開初實在並未那麼呆傻地立著任侍衛們來拘，而是聰明地一把取過床頭劍擋在身前同世人拉開步地，待侍衛長一臉難色隧道出“是君上命令將你拿往白水山思過”這個話時，他手中的寶劍纔不穩地掉落在地上，哐地一聲，令在站的其他侍衛們得著機會簇擁而來將他一頓五花大綁。在閩酥束手就擒的這個過程中，煦暘聞聲他落寞地問侍衛長：“我曉得我犯了錯，但……君上他有冇有能夠說的不是白水山？”侍衛長歎了一口氣：“君上叮嚀的確然是白水山。”聽到這個確認，閩酥垂著頭不再說話，煦暘從各個角度打量水鏡也打量不出他現在的神采。隻是在被押出姬蘅的寢宮時，煦暘瞧見他俄然昂首朝他常日議政的赤宏殿望了一望，一張臉白淨得難見人色，眼神倒是很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