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1頁/共12頁]

據史冊記錄，彼時禮台搭在東荒的堂亭山上，台上有異花結成的數百級草階，直通向堂亭山高的聖峰。尚且年幼的白淺上神一身白衣，雙手高舉劍盒沿著草階拾級而上，於堂亭山聖峰上藏下陶鑄劍時，其風韻為洪荒仙者們爭相歌頌。

台下雖有各種群情，台上的帝君此時卻很安閒，很淡定，安閒淡定中還透出幾分莫名，接著方纔聶初寅的一番話沉吟道：“你說……本君同你不是平輩，”皺眉道，“本君為甚麼同你不是平輩？”

堂亭山不愧東荒的聖山，曆數十萬載仍碧綠蒼鬱，不見老邁之態。山頂做兵藏之禮用的禮台於今晨第一線太陽照過來時重現人間，極敞闊的一方高台，以祥雲做成，且是一絲正色都的祥雲，台上翻湧的雲霧縹緲出窮仙意，確然當得上神仙做禮的場麵。劈麵的觀禮台雖儘數以山上的珍奇古木搭建，論理算奢豪了，但跟這方雲台比來卻也落了下乘。

鳳九她姥姥眼中精光一閃，極有籌算隧道：“過不了纔好，為娘一貫就分歧意你公公的觀點，女人家就該如珠如寶地教養大，嫁一個好夫君做一份好人家，好端端承甚麼祖業襲甚麼君位，這些都是九兒小時候你們將她丟給公公婆婆帶了一陣的原因，若當年將九兒交給為娘帶著，必不致如此。

諸位神仙齊齊盯向半空，等著寒山真人丁中君的王夫從天而降，卻在這個當口，瞧見一名紫衣的神君從右邊不緊不慢踏上禮台，漫不經心機了理袖子：“能夠開打了？我出去磨了個劍。”銀色的長髮，墨藍色的護額，俊美端肅的麵孔，持著佛經時是浮於塵凡浮於三清的端嚴沉著，握劍時卻淩厲得似迴旋颶風，摧毀力實足。這是方纔還坐在觀禮台高位的東華帝君，曾經的六合共主。

法陣中一時紅白相錯劍影漫天，六合寂靜，而兵刃撞擊之聲不斷。十來招之間紅衣的身影攜著合虛劍已拚出來三次闖陣的機會，卻可惜常常在要緊時候，本隻要十人的法陣俄然現出百人之影，做出一道固若金湯的盾牆，將欲犯之人妥妥地擋歸去。

帝君像是聽得挺有興趣，抬指在畫中一處一點，道：“這一處是給我的？”

連宋君皮笑肉不笑道：“夜華他正在苦苦追思你當年的風韻。”

四尺長的漢楠木匣子，做成一個抽盒，拚接處陳跡，盒底兼兩側做了一組五狐戲的刻紋，盒麵再鑲上兩塊雩琈玉雕出的佛鈴花。鳳九做菜做得好，菜裡頭常需她刻個蘿蔔雕個南瓜，推此及彼，劍匣上的斑紋她也做得非常精雅。這個劍匣子不曉得比當年她爺爺她幾個叔伯做的藏兵器的匣子做得如何，但比她姑姑當年做的實在要強出很多。

折顏上神瞟了眼麵前的態勢，可何如瞥向白止帝君道：“你看，你又估錯一回，古來成大事者都不大拘臉皮，臉皮這個東西實在可有可，聶初寅他這是鐵了心不要臉決意以強淩弱和九丫頭打一場了，想來是要拿青丘一個承諾在他成大事時好用在刀口兒上。可惜你一貫倒是個要臉皮的人，這個悶虧隻得吞進肚子，讓九丫頭上場意義意義同他過兩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