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4頁/共8頁]

阿蘭若勻著墨，笑歎了一聲道：“我誆過他，他瞧著我的字難有氣，你們何必還將棋局設到這些處所。”手上的墨漸稠密，又道，“不過，孟春院中冇我題字的地兒也少，他若實在不紮眼，你瞅著如何措置一下，或者刻在樹上的就剝了，刻在石上的就鑿了罷。”

沉曄冷冷道：“這是見我囚鳥般困在此處不幸，給我的一個恩賞？”

落地的一頃刻，冇留意地上一堆枇杷核，腳底一個不穩，直直摔下來，前額正磕在近旁的一截石筍上。

他模糊記得這棵樹上曾有過阿蘭若的一兩句題字。

息澤調息至中午，方纔開門，打著哈欠白衣飄飄地倚著籬笆牆：“你倒來得。啊，給我帶糕了？”

冰冷的笑意在蘇陌葉眼中描出一幅冰川：“表中要求將阿蘭若之案移給神宮，道她既犯瞭如此重罪，理應由神宮親身將其正法。”停頓很久，道，“次日，阿蘭若便他殺了。”

阿蘭若傾身替他添茶：“沉曄有他瞧得上的姻緣，他瞧不上我並非一種錯誤，你想我是以就變成個因妒生恨的小人嗎？”又道，“這世上有一半的仇恨，都是自生仇念罷了，我卻並不感覺這個有仇恨的需求，約莫這也是未曾獲得過的好處。今次不過予他的姻緣一個便利，舉手之勞，又何談漂亮不漂亮。”

她笑起來：“你真的喜好我，沉曄。”

蘇陌葉瞧著杯中：“人間有大事，亦有小事，何為大事何為小事，這個卻難分斷，比方九天之上太半夜華君與白淺上神的那段情，我就感覺不成輕視。”

文先內行中捏著棋子，容色格外平和秀美，心稍粗些的約莫會覺得沉曄是瞧著文先生髮楞，但老管事何許人，天然看出來沉曄的目光從文先生的頭頂擦疇昔，乃是凝目在她身後的巨石上頭。

目光仍向著湖麵，絮道，“息澤為人頗仗義，這樁婚事雖於他意義，多年來他從未上表提和離之事，倒是憐憫阿蘭如果個身份難堪的公主，頂著他嫡妻的名頭，日子總算好過些。自歧南後山這一日，沉曄同阿蘭若在一起兩年，他們有些甚麼我不大清楚，當時我回了西海，隻知兩年中，沉曄仍被困在阿蘭若府中。”

陌少笑了一聲，神采間卻不見甚麼笑意，當然要從他此時這張臉上看出笑意來實在也有點困難，道：“他本來就不會先來招惹你。疇前對阿蘭如果如此，此時對你也該當如此。”

阿蘭若躺在沉曄的懷中，幽幽插話道：“我感覺，疆場上能夠不會有人吃枇杷，以是我不消操這個心。”

波心亭中，他愛盯著亭旁的一棵紅豆樹瞧。照老管事看，這棵紅豆樹並冇有甚麼玄機，隻是長得格外清俊些，細弱的樹乾上缺了一截樹皮罷了。

蘇陌葉嘲笑道：“沉曄？那則傳聞說上君身後，他被重迎回歧南神宮，阿蘭若因上君之死被關，他曾上表……”

但萬事皆有因果，我感覺，這情分總不至於阿蘭若仙去後才平空而生罷，上回你將他二人的過往同我講了一半，本日無妨講講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