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1頁/共7頁]
阿蘭若上午習字下午聽曲,入夜同陌少辯了幾句禪機,未去瞧他。次日袖了幾卷書,在水閣旁閒閒消磨了一日,又未去瞧他。再日天陰有雨,水閣不是個好去處,便在花廳中擺結局棋安閒考慮,亦未去瞧他。
不過,她豁出去勇鬥猛虎智取上君,雖則徒手握上刀鋒時,額頭盜汗如瀟瀟雨下,但好歹冇有半途掉鏈子,風風景光地救下了台上一對小鴛鴦,也算出了風頭。
這一茬她天然並未在信中列明,隻向他薦了幾套古書的珍本,再得他複書時,他的信卻長了兩句,提及房中幾本紀行的講明清爽風趣,看筆跡像是她的講明,又薦了兩本他愛的紀行給她。
信封好,老管事恭敬領了信劄,阿蘭若想起甚麼,叮囑了句:“沉曄他若問起此信的來處,就說宗學中一名先生托給你的,我嘛,半個字都不要提。”老管事低頭應是,心中再是迷惑麵上也見不著半分。阿蘭若卻自斟了
此木正對沉曄的配房,屋中有未熄的薄燈一盞,恰在窗上描出他一個側影。阿蘭若於枝杈間尋個安穩處一躺,彈開酒壺蓋,邊飲邊瞧著那扇緊閉的小窗。
這是沉曄第二十封複書。
暮春將儘,他信中言辭亦垂垂多起來,雖仍平淡矜持,但同開初的疏離卻有很多彆離。
阿蘭若上午習字下午聽曲,入夜同陌少辯了幾句禪機,未去瞧他。次日袖了幾卷書,在水閣旁閒閒消磨了一日,又未去瞧他。再日天陰有雨,水閣不是個好去處,便在花廳中擺結局棋安閒考慮,亦未去瞧他。
阿蘭若卻曉得沉曄是在做甚麼,上一封信中他寥寥幾筆提及,他在院中尋出了她疇前埋下的一罈陳釀,取四個白瓷壺分裝,夜中就棋局飲了半壺,猜是采經霜的染漿果所釀,封壇藏地下三季,再將秋生的蚨芥子焙乾,啟壇入酒中浸半月,染以藥香,複封壇地下兩載,問她是或不是。
玄衣的神官頂風立著,他二人不成體統地一個躺著,一個坐著。沉曄皺著眉將他二人一掃,淡淡道:“二位深夜臨此,想必有甚麼指教。”蘇陌葉站起來立在樹梢上頭:“指教不敢當,徹夜夜色好,借貴寶地談個文論個古罷了。”又道:“傳聞神官大人於禪機玄理最是辨通,不知可成心同坐論道?”阿蘭若撲哧笑道:“師父是想讓神官大人坐在牆頭上同你論道嗎?”蘇陌葉端莊八百道:“論道之事,講的是一個心誠,昔年有聞佛祖身邊的金翅鳥未皈化前,就是同仇家在一棵樹上同悟恩仇的因果……”
化名文恬的這封信劄,公然掙出個好來。信去後的第三日,老管事回稟,連著兩日,神官大人進食都比前幾日多些。昨夜用完膳,神官大人還去波心亭轉了一轉,底下人不敢跟得太近,但他逗留的時候亦不長,返來寫了封複書,令他帶給宗學的文恬先生。
未等蘇陌葉答話,阿蘭若的聲音就那麼無波無瀾地響起:“宗學的文恬,文恬先生。”
此種情勢他不曉得如何措置,特來回稟。
不過幸虧剋日上君估摸也尋不見他。那日她同息澤在水月潭入口分離,息澤說他要出趟遠門,十今後回歧南神宮,倘有事可去神宮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