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杜雍課讀侍妾調奸,秦昌賠罪丫鬟喪命[第1頁/共4頁]
未幾時,隻見碧蟾披頭披髮,綵鳳哭哭啼啼,一同來見員外。一個說:“綵鳳偷了我的戒指,去到書房,讒諂於我。”一個說:“我何嚐到姨娘屋內。這明是姨娘去到書房,現在反來訛我。”兩個你言我語,分爭不休。秦昌反倒不得主張,竟自分化不清。本身卻悔怨,不該不分青紅皂白,把安人唾罵一頓,忒魯莽了。倒是鄭氏有主張,將綵鳳恐嚇住了,叫乳母把碧蟾勸回屋內。
自拜了先生以後,統統肴饌甚是精彩。秦昌雖未讀過書,卻深知敬先生,也就難為他。常常有那不讀書的人,覺得先生的飯食隨便俱可,漫不經心的很多。哪似這秦員外拿著先生當天神敬的普通,每逢本身討取帳目之時,便叮囑鄭氏安人:“先生飯食要緊,不成草率,務要謹慎。”即或安人不得暇,就叫綵鳳顧問,習覺得常。誰知早已惹起侍妾的疑忌來了。
也是該死有事。這日恰好員外與國璧告了半天假,帶他去探親。碧蟾聽了此信,暗道:“許他們給先生做菜,莫非我就不準麼?”便親手做了幾樣菜,用個小盒盛了,叫小丫頭彩霞送到書房。未幾時返來了,她便問:“先生做甚麼呢?”彩霞道:“在那邊看書呢。”碧蟾道:“說甚麼冇有?”丫環道:“他說,‘昔日俱是家童送飯,本日為何你來?快歸去罷!’將盒放在那邊,我就返來了。”碧蟾暗道:“奇特!為何不吃呢?”便叫彩霞看了屋子,她就三步兩步來到書房,撕破窗紙,往裡窺看,見盒子仍然未動。她便悄悄咳嗽。杜先生聽了,昂首看時,見窗上撕了一個洞穴,有人往裡偷看,倒是年青婦女,趕緊問道:“甚麼人?”窗外答道:“你猜是誰?”杜先生聽這聲音有些不雅,忙說道:“這是書房,還不退了!”窗外答道:“諒你也猜不著。我奉告你,我比安人小,比丫環大。本日因員外出門,家下無人,特來相會。”先生聽了,發話道:“不要嘮叨,快躲避了!”內裡說道:“你為何如此不識相?莫要孤負我一片美意。這裡有表記送你。”杜雍聽了,頓時紫漲麪皮,氣往上衝,嚷道:“滿口胡說!再不退,我就要喊叫起來。”一麵嚷,一麵拍案大呼。正在氣憤,忽見窗外影兒不見了。先生仍憤怒忿的坐在椅子上麵,暗想道:“這是何說!可惜秦公待我這番風景,竟被這賤人帶累壞了。我須得便點醒他,庶不負他待我之知遇。”
秦昌不能闡發此事,坐在那邊發楞,生暗氣。少時,乳母過來,安人與乳母悄悄商討,此事須如此如此,方能明白。乳母道:“此計甚妙。如此行來,也可試出先生心腸如何了。”乳母便一一奉告秦昌。秦昌深覺得是。到了晚間,天到二鼓以後,秦昌同了乳母來到書房,隻見內裡另有燈光,杜雍業已安息。乳母叩門,道:“先生睡了麼?”杜雍答道:“睡了,做甚麼?”乳母道:“我是姨娘房內的婆子。因員外已在上房安息了,姨娘派我前來請先生到內裡,有話說。”杜雍道:“這是甚麼事理!白日在窗外聒絮了多時,怪道她說比安人小,比丫環大,本來是個姨娘。你歸去奉告她,若要如此的鬨法,我是要辭館的了。豈有此理呀,豈有此理!”內裡秦昌聽了,心下明白,便把白氏一拉,他二人抽身回到寢室。秦昌道:“再也不消說了,也不消再往下問。隻這‘比安人小,比丫環大’一語,倒是碧蟾賤人無疑了。我還留她何用!若不儘早殺卻她,難去心頭之火。”乳母道:“凡事不成暴躁。你若將她殺死,一來性命關天,二來醜聲鼓吹,反為不美。”員外道:“似此如之何如呢?”乳母道:“莫若將她鎖禁在花圃空房以內,或將她餓死,或將她囚死,也就完事了。”秦昌深覺得是。次日拂曉,便叮嚀進寶將後花圃清算出了三間空房,就把碧蟾鎖禁,叮嚀不準給她飯食,要將她活活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