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劍一生[第2頁/共2頁]
李長溪一怔,半晌後俄然哈哈大笑,將鍛造錘子扛在肩上,便如一個癡迷於金屬的凡人老鐵匠般,暴露最簡樸卻又狂傲的笑:“老夫鑄劍去了!”
寧殤悄悄一揮,一聲輕靈的劍吟斬破氛圍,在眼底殘留下一道清冷而明麗的弧光,久久不散。
真氣貫入此中,從底部沿著劍身流淌到劍尖,流經聚能的小符陣,感受不到涓滴停滯,雖未有涓滴行動,卻已有驚人的劍意包含此中,若隱若現。
“多謝李長老。”寧殤深深對李長溪行一禮。
符文完工以後,李長溪揮手鬨動真氣,雙劍平行落下,李長溪從須彌石中取出一對重錘,低喝一聲,猖獗砸落在劍胚上。
李長溪就著鑄劍後的餘料隨便打出一對外型簡練的劍鞘,交於寧殤道:“新劍初成,還需內斂。這雙劍的材質太堅固,我也冇法直接將劍鋒打磨到極致,你且支出鞘中,今後用殛斃和鮮血才氣持續磨礪鋒芒。”
李長溪的劍道,還未停止。
現在他另有命。
這是李長溪鑄劍平生的頂峰作品。白叟的劍道,已經全數凝集在這一雙寶劍當中,一寸一毫,皆是心血。
李長溪清楚看到,本身方纔印上的小道符中纖細的不連貫之處都被無形的力量改正,真氣流轉此中更加圓融通暢。
寧殤將命劍背在身後,猩紅的爐火下他的影子負著雙劍無聲掙紮。
李長溪為了此次鑄劍,當真是下足了本錢。
而這件黑袍裡就繡著這道符。寧殤不修符道陣道,這是他獨一能夠繪製的一道符。
寧殤很對勁地看著這一雙寶劍,而後雙手指尖在虛空畫出兩道血痕,彆離打入劍胚當中。
李長溪頎長的雙眼裡閃過一絲虔誠,卻在頃刻後隱去,唯餘專注之色。
劍長三尺又三寸,寬一寸又八分,劍脊微隆,劍鋒清冽,劍尖下隱著精美的血槽。真是絕好的殺人利器。
寧殤俄然道:“既然命可為劍,則生命不息道無儘頭,李長老目前聞道,卻也為時未晚,仍可引一片落日紅豔。”
劍身在鍛造中更加凝實,劍刃更加纖薄鋒利,一條條紋理在錘落處亮起,而後又隨錘離而燃燒,這是鍛打的真氣在梳理此中的雜質。
朝聞道,夕死可矣。
寧殤微微一笑,取了雙劍,回身欲拜彆。
寧殤身為寧家少族長的小公子,小時候也常穿色彩素淨的錦緞華服。但下界炎黃後,寧殤再未穿過碧衣白衣,而是始終披著這身看不出臟淨的廣大黑袍,倒不是那場變故對他的脾氣形成影響而至,而是因這件黑袍,是葉錦眉親手所繡,就安排在她遺留給他的須彌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