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圖騰[第2頁/共4頁]
葉錦眉閉上雙眼,刺繡的雙眉如同焚香燃起的青煙,悄悄伸展開。
這一刻引魂燈突然爆出金色的光河,六合間遊離的靈魂氣味遭到某種奇特的牽引溶解在光河當中,又注入寧殤體內。
她老是擔憂著,擔憂有一日斑斕的修羅會復甦過來,他們占有在寧殤的背脊上磨牙吮血,擔憂他們會吃掉寧殤再吃掉本身,就像是吃掉引魂燈招來的十二道精魂河道,直至漸漸蠶食了全部天下。
他的脊背上是刺繡的圖騰,那是十二隻相互廝殺的修羅厲鬼,黑眸白,身形猙獰。他們周身環繞著火焰與鮮血,赤紅著彷彿自有一種喋血罪過的質感,觸目驚心。
……
寧殤開初對這幅刺繡是極其衝突的,一方麵是疼一方麵是不喜好它散的邪異氣味,但終究還是接管了東君的安排,畢竟他也能看出此圖的不凡。
葉錦眉看著孩子稚嫩的麵龐,繡花的銀針終究停了下來,微微有些擔憂。
“終究……完成了?”
就在靈魂光河完整冇入寧殤背脊的一霎,引魂燈轟然破裂,束玉帶崩斷,一頭黑無風自揚,寧殤倏爾展開雙眼,瞳孔彷彿熔化普通流轉成兩顆烏黑無底的旋渦。
血珠從針孔裡排泄沿著骨骼的表麵滾下來,一滴一滴。
葉錦眉看著孩子小小的背影,隻感覺它要化做鋪天蓋地的陰霾。風雪婆娑著,萬象都在這單調涼薄的紅色裡恍惚不清。
“師尊傳信說我已滿九歲,待圖騰完成我便開端聚氣修行。”寧殤撇嘴說道。所謂圖騰折磨了他整整三年,現在終究將近到頭。
但跟著寧殤垂垂長大,往昔的各種大抵已經能找到解釋。
長歎一口氣,葉錦眉重新坐下,穿針引線,在綢子上勾出牡丹猩紅的表麵。
寧殤回身下了小樓。葉錦眉微微牽動了唇角,她多麼喜好這個孩子,喜好得乎了血緣的範圍,讓她能夠清楚地曉得他的聰慧乃至狡猾,沉著乃至無情,就像此時,葉錦眉辯白不清他是至心實意的承諾還是假惺惺的利用,但她曉得,寧殤……必然會讓她絕望。
寧殤從嬰孩時便拜入東君門下,但是寧殤對於這位師尊冇有太多的觀點,淩生界和往生界隔了數重六合,寧殤與東君相處未幾,見麵不過寥寥數次,常日裡都是用傳訊印聯絡,是以教誨隻是言簡意賅的號令和解說。
東君是淩生界天命宗之主,氣力深不成測,因著寧笑秋一點恩典,東君曾宣稱庇護寧家三萬年,按期賜賚寧家一些資本,又收了寧笑秋之子為徒,悉心教誨。
葉錦眉手指一抖,繡線自玉針上滑脫下來,自行扭動著隱入寧殤的皮膚。
他背的是《易經》。
與修羅散出的澎湃邪氣差異,十二道金光長河被淨化為純潔的靈魂之力,鍍在奧秘詭譎的泰初圖騰上卻閃現出大道寂靜而崇高的威儀。
這一幅圖騰她繡了整整三年,因而她有三年一千零八十個暗夜展轉難眠。